沈靖冷哼一声,神色不屑地看向沈涅鸢,毫不客气地道,“用不着你做好人。”
他说罢,却是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衣摆的灰尘。
刘氏已然察觉到了什么,方要开口,就听沈威已经沉沉地出了声。
“不准起来!你目无尊卑,哪有悔过的样子?罚你跪在祠堂跪上三日,谁都不准给他送吃的。”
“三日?这怎么能行?你是想把他饿死吗?他可是你的儿子!是我们沈家唯一的孙子!”
沈老夫人一听,当下又急又怒,她锤了锤胸口,一看就是要装作发病的架势来逼沈威妥协。
沈涅鸢秀眉微挑,歪着脑袋,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
“才三日而已,不会饿死人的,祖母你忘啦,去年冬日我胡闹不听话,你罚我跪了五日祠堂呢,也没吃的没喝的,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么?”
沈老夫人锤着胸口的手一顿,狠狠地瞪向了她。
沈涅鸢只当看不懂她眼中的警告,眉眼弯弯地笑着,宽慰道,“祖母你就放心好了。”
沈老夫人这回是真的被气着了,她险些有些喘不上气来,任由玉嬷嬷扶着,坐在了一旁喘气,连话都没有顾得上说。
刘氏死死地咬着下唇,这个时候为沈靖说好话,只是徒增沈威的怒气罢了。
沈秀始终安静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沈涅鸢。
半响,沈老夫人终于缓过气了,她涨红了老脸,瞪着沈威,“你是想把我气死是么?”
沈威脸色一僵,看着神情明显恼怒的老夫人,生硬地道,“儿子岂敢。”
沈靖神色得意地瞥向沈涅鸢,挑衅般地挑了挑眉,岂料被沈威抬眼瞧见,他颇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垂下双眼,不敢与他对视。
沈威的怒气一下子又蹿了起来。
刘氏看在眼里,心一下子就慌了,暗叫不好。
沈威正要发难,沈涅鸢却突然出声,“爹爹,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要办,我们都要养精蓄锐才是,这一次就饶过他吧。”
国主下的命令是从明日起,沈家人去修河堤,若真让沈靖在祠堂跪上三日,倒是让他偷懒了。
想及此处,沈涅鸢眸色微顿,难道爹突然向沈靖发难,就是为了这个?
“今日你们谁都不要给这小子说情,谁要是同情他,那就一起罚跪。”
沈威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样子,反倒是坐实了少女心中所想。
她在心中冷笑,冷眼看着沈老夫人正重重地用拐杖戳了戳地面。
老夫人怒道,“既然如此,那就连我一起罚了!”
不等沈威开口,老夫人也还没有有所动作,就见沈涅鸢先行跪在了蒲团上。
沈老夫人等人皆是一愣,沈靖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涅鸢。
她这行径委实是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要罚,那我也跟着一起罚。”
刘氏见状,拉着沈秀一同跪在了地上,道,“是我教子无方,也应当受罚。”
沈涅鸢垂首看着自己的指尖,敛住了眸中的笑意。
沈威既然想保人,那明日一个都不要去城郊修河堤好了,届时看他怎么向国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