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因着挑选首饰,姗姗来迟,她刚到,就瞧见了沈秀站在沈涅鸢的面前哭。
“你终日惹是生非还不够!还要所有人陪你一起不痛快是吗?”
沈老夫人怒视着沈涅鸢,转头大声命令道,“给我放了嬷嬷!”
两个小兵却是不敢动。
这里头身份最大的人,已经不是沈老夫人了,而是贵为县主的沈涅鸢。
“你们不想活了是吗?居然不听我的话,我要你们放人!”沈老夫人怒极,将拐杖用力地敲着地面。
这两个小兵怯怯地看向沈涅鸢,没有她的示意,他们自是不敢动。
那粗使嬷嬷还趴在椅子上,虚弱地求救着,“老夫人救命啊,大小姐想拿我的命!”
“我已经几次三番提醒嬷嬷,应当尊称我家小姐为县主,岂料这老刁奴不肯改称呼也就罢了,还要出言嘲讽,小姐她不过是管教下人而已。”
阿霏站出来,鄙夷地看着嬷嬷,又道,“嬷嬷倒也不必如此假,为什么不在众夫人面前,拿出你方才欺辱我家小姐的气势来?”
她说罢,冷哼一声,有些不平地添上一句,“狗仗人势的玩意。”
大家都听得很清楚,这粗使嬷嬷的确是一口一个大小姐要杀我。
夫人们久居深院,对这些称呼上的门门道道自是了解。
这嬷嬷不肯改称呼,要么是不愿意承认沈涅鸢的县主身份,要么,是想潜默移化称呼,让所有人觉得这沈涅鸢还如往日一般只是嫡女。
不用猜也知道这嬷嬷这么做是为了二房。
“祖母心疼下人,我自是理解。”
沈涅鸢缓缓地起身,站定在沈老夫人的面前,扬起了自己受伤的手指。
“只是今日我入宫受罚,觉着国主的训斥是真的在为我好,故而我见这嬷嬷这般没规矩,恐她如我一样无法无天,为了她好,我这才罚了她。”
刘氏请她出席,为的不就是让众人亲眼看看她受罚的手指么。
沈涅鸢坦坦荡荡的亮出来,还将国主摆上台面。
谁能说这次她做错了。
“可也不用十杖军棍啊,这会死人的。”沈秀的嗓音有些颤抖,心疼嬷嬷的很明显。
“怎么会!”沈涅鸢微微一笑,反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样看我,我虽是爱胡闹,可从没害死过人啊,你我姐妹一场,竟是这样看我的吗?”
沈秀想装善良给众人看,她偏不如沈秀的愿!
沈秀倒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为自己辩解,可沈涅鸢却不给她机会。
少女转过身,看向嬷嬷,紧跟着道,“我只是想让嬷嬷记住教训,不再犯错而已,不会要她的命的。”
“你真是没轻没重!把人打成了这样,她还能活路?”
刘氏指着不知何时晕死过去的粗使嬷嬷,死死地盯着沈涅鸢。
众夫人心中一颤,其实打死下人的事情,时有发生,她们当中也有不少做过,但眼下只能露出不忍心的模样,掩饰自己。
沈涅鸢眉眼弯弯,红唇微扬,全然不太在意晕死过去的嬷嬷。
“二夫人放心,我会用重金请宫尘大夫来给她治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