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身子一震,震惊地看向他,寒意从脚底一下子蹿到了嗓子眼。
不等他回答,裴晏大袖一甩,不假思索道,“那西蜀质女锦文倒是不错,身份尊贵,是个公主,徐承你觉着呢?”
“……在下以为,锦文是战败国送来的质女,配不上国舅。”徐承眉头紧锁,藏在衣袖中的手握成拳。
“哦?那谁适合?”
裴晏缓缓起身,踱步至他的身后,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后颈,徐承呼吸一窒,目露惊恐之色。
“你吗?”
昏暗的烛光下,裴晏的嗓音带了点阴森可怖的调调。
裴晏闭了闭眼,似是下了决心。
他艰难地开口道,“在下一定誓死效忠国舅爷。”
“好一句誓死效忠。”
裴晏松开了抓着他后颈的力道,又狠狠地推了他后背一把。
徐承狼狈地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又跪起。
“记着你今日说的话。”裴晏阴沉沉地开口,“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若是办砸了,本国舅也不会拿你如何,只是可怜了那质女锦文。”
裴晏从国舅府出来时,走路轻飘,一路上跌跌撞撞的。
他倚着墙壁,双腿发软,却是狠狠地朝着墙壁捶了一拳,血肉模糊。
白露祭是东隋国最为重要的节日,皇室女眷斋戒三日,在第四天的时候国主会去寺庙祭天。
不少受皇室邀请的女眷都会在前一晚做好准备。
沈府女眷也在名单之中,与往日不同的是,以往只有沈老夫人和嫡女沈涅鸢在受邀之列,今年贵妃倒是把二房刘氏和沈秀也列在名单之中。
“小姐,二房送来了桂花酿。”阿霏推门而入,将手中端着的甜汤搁在了桌上后,又忍不住嘟囔一句,“也不知道按的是什么心思?”
说话间,木兮已经拿出银针放入了桂花酿中。
银针并未变黑。
半个时辰后,阿霏将干净的小盅端回了厨房,此时的厨娘还在里头为明日做着小食。
“厨娘,这桂花酿是如何做的?你教教我呗,小姐她很喜欢这味道。”
阿霏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隐在树后的夏儿冷笑着,转身回二房那回禀。
……
天光微亮时,沈老夫人,刘氏和沈秀已经候在了大厅。
“涅鸢怎么还没来?玉嬷嬷,不如你去催催涅鸢那孩子吧。”
刘氏见沈威习武回来,正从院子里走过来,便连忙出声。
沈威一踏进厅内,就听见了刘氏的这话。
果不其然,他眉头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胡闹!玉嬷嬷,你快把她喊起来,告诉她,若是半柱香还没出现在厅内,那她就自己去寺庙。”
因着此行女眷皆是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和高门贵胄,故此国主特命沈威领兵一路保护。
玉嬷嬷将话带到沈涅鸢院中的时候,阿霏正端了一盆洗脸水。
她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望屋内望了一眼,对着玉嬷嬷嘘了一声,“嬷嬷小声点,我家小姐还没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