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香芷脸蛋上刮了刮,这才出声笑着道:“我还等着你生个胖娃娃来宫里同我作伴呢。”
香芷此刻已然是羞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丢下了两颗杏子,转身连忙跑开。
九思笑笑,随手把那杏子放在廊柱旁的台沿上,也回到寝殿休息。
此次苏子尘离开,后宫倒是平静了不少,平日里喜欢找事的主儿,也都各个偃旗息鼓,不敢张扬。
就好像是虞迎的死,已然是深深的吓到了几人,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下一个被鬼缠着的人就是自己。
毕竟,这种事情并不光彩,谁也不愿意按上个被鬼复仇的名号。
既是如此,九思倒是清闲,程归晚也并没有隔三差五地就将所有人组织到丁香殿训话,她还能偶尔与顺昭仪一起,聊天作乐,将漫长的日子过成诗。
“近日,太子妃倒还有些反常,竟并不像寻常那样显示自己的威严与权利。”
顺昭仪将手中的鱼饵一把一把地扔进千鲤池,看着鱼儿争先恐后地衔着鱼饵,侧目回眸,看了一眼九思。
虽说到了夏日,苏子尘已经说过,若是过于暑热亦或是过于寒冷,就可以免了晨昏定省的礼节。
但程归晚只是表面上顺从,苏子尘一旦不在东宫,她便将那些人全都召集到自己的丁香殿内,训话教导。
众人都聚集在殿下,憋闷的紧,而程归晚却独坐在殿上,让两个侍婢轻扇罗扇,再饮着解暑的茶水,好不快活。
“殿下都已经发话了,她不宣咱们,岂不是更舒坦些?”
九思不以为意,只闲闲地回答着顺昭仪的话,沉默了一会,出声道:“大抵是她被虞迎吓得良心发现,不想再作恶了。”
这样的话,九思也并不相信,但她只是不想管虞迎那么多,苏子笙的事情还一直纠缠着她,让九思总觉得透不过气,已经自顾不暇的九思,怎么能抽出身来看管程归晚。
“可妾身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顺昭仪心中只觉得有些蹊跷,但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只斜了脑袋,不太确定地说了一句。
“罢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九思觉得一把一把喂鱼饵有些麻烦,干脆伸手将那装鱼饵的钵子反面朝上,倒了个底儿朝天。
听九思这么说,顺昭仪也不便再说些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对九思继续道:“昨儿个父亲派了封家书来,说是太子殿下不日就要到边境了,再过不了几日,恐怕也就快马加鞭回来了。”
这对于九思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思念是这么难熬,从前只觉得轻松,这次觉得每一日都很长,长到她竟有些思念苏子尘。
“有夏大将军陪同殿下,自然会一切顺利。”
九思笑笑,眼瞅着天上的乌云从西边一点点侵犯过来,似乎就快要将最后的光亮吞噬,看样子一场暴风雨也是要来了。
“眼瞅着要变天了,妹妹还是快回去吧。”
九思起身,与顺昭仪施礼作揖之后,也便各自散了回去。
方才走到了钟粹殿,一场大雨便如约而至,夏天的暴雨总是这样,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便遮天蔽日,乌云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