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
九思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似乎并不在意地说道:“你的孩子如今是儿是女?”
“回夫人的话,草民名叫崔宜颌,今年已经快要六十。”
那人并不知道九思要问什么,只出声说着,似乎有些不大光彩道:“草民一生孤苦,如今还没有娶妻,更不要说子嗣了。”
九思听着那人说话,当即心中便是一惊。
崔宜颌,宜婵。
这两个名字如此相似,想来定是有什么关系,仔细看了看那人,饱经沧桑的脸上虽是已经沟壑遍布,但这一双吊梢眉,的确是与宜婵有几分相似。
可若说二人有关系,这崔宜颌为何如此凄苦,竟连个老婆都讨不到,日子也过的很是穷苦,宜婵在程府这么多年,就算是手指头缝儿里漏出来的钱,都已经能让他衣食无忧了。
想来这人并没有说实话,似乎仍是有所隐瞒,九思一时不大笃定,只能试探一二。
“本夫人瞧着你这人的确是不老实,似乎并不愿将实话告诉本夫人,如此也便罢了。”
九思上下扫视了那人几眼,只瞧着那人眼神躲闪,似乎的确有些蹊跷,也便气定神闲地呷了一口茶水,将那茶杯重重地敦在了桌子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小孟子,这人不老实,让侍卫把他带去宗人府乱棍打死吧。”
九思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冒险一试,也便站起身来,只作势要走。
“是。”
小豆子也是机灵,听着九思如此开口,也便厉声道:“这路是你自己选的,宗人府里面能让死人开口说话,既然你不诚实,那便去吧。”
崔宜颌听闻此话,见着九思已然是起了身要走,心中这才慌乱起来,用力挣脱了小孟子的束缚,连滚带爬地朝着九思跑了过去,苦苦哀求道:“主儿饶命,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当真是没骗您呀。”
“是么?”
九思回眸,瞧着这人仍是不愿说实话,也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轻轻问了一句:“宜婵是你什么人?”
话音刚落,九思分明瞧见那人眼眸剧烈颤抖几下,仿佛是受了惊吓一般,方才扯着九思裙裾不松的手,如今也是停滞在了半空中。
“凭她是谁,若是心中但凡记挂你半分,也不会让你过这样的苦日子,你当真是不分轻重,也不问问值不值得。”
广竹见着那人如此神情,也是知道这人指定与宜婵有密切的关系,也便接过九思的话头,替她出声说道:“您可就这一次机会了,若是再不抓住,真就没机会了。”
那人眼眸一点点暗淡下去,抬眼又看到了一桌子的金银元宝,咬了咬牙,这才低声说道:“宜婵,是我的妹妹。”
果真如此。
九思眼眸一亮,听见此话之后才缓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出声道:“本夫人一早就知道了,你如今现在才说,可当真是把本夫人的诚心视如草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