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子笙。
九思见着他阴沉着脸,只阴傑地盯着自己,心下猛然一沉,只咯噔一声,连忙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移开了眼眸。
若是寻常情况,九思定是会趁着苏子尘被趋炎附势之人缠住的时候,借机去苏子笙身边说上几句,以和他通气,说一些扳倒苏子尘的法子。
而此次,九思甚至都忘了这层,几乎是把苏子笙这个人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下也没有想起。
若不是这双怨毒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九思恐怕都忘了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苏子笙也会过来。
再稍稍移目,九思看见严秋面色焦急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在询问香芷为什么没有跟着过来,反而是来了个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九思深吸口气,心里愧疚的厉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严秋,下意识地将手腕上香芷给自己的那个掐银丝手镯捂住,并不敢再露出来。
出门前九思戴在了手腕上,原是像让香芷看着,自己如何搅黄程府的这一场婚礼,让她好好出一口恶气,而来到程府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忘光了,想来严秋早已经是看到了吧。
香芷离世前也说过,让九思把这镯子还给严秋,还让他重新寻一个女子,切莫耽误时间。
如今香芷已经走了这么久,若是苏子笙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也只能由九思亲口说了。
“程大将军,今日是您和新程夫人大喜的日子,您怎么还板着个脸,应当笑一笑才是呀。”
摄政王见着程宵擎沉郁着脸,一副冷漠的模样,也便出声打趣道:“像你我这般年纪,只有悄咪咪纳妾,哪有你迎娶正妻的福分啊。”
摄政王本就看不惯程宵擎在皇上面前受重视的模样,今日恰逢这样的大场面,他自然不会放过,只假借了恭喜的名号,暗戳戳的诋毁程宵擎。
宜婵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靠近了程宵擎一些,想同他亲密一些,却不想程宵擎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并不想和宜婵过多的亲昵。
宜婵见此情况,只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将手悄悄藏在了宽大的袖子中。
“摄政王,这样的好福气自然不是人人都有的,本太子妃的父亲是得了皇上的允准,才有了这场婚礼,而您在皇上面前并不重要,自然没有这样的福分。”
程归晚显然听出了摄政王话里的意思,只冷哼一声,这才伶牙俐齿地反击着:“若是你摄政王的王妃有朝一日比你先走一步,你也可以去求皇上给你这份殊荣。”
“你…”
摄政王一时有些语塞,没想到程归晚竟这样言辞犀利,只几句话就堵的自己哑口无言,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一点面子也不给,只得在心里生闷气。
“我说摄政王,今日是程大将军的好日子,哪里轮得上你说话。程大将军是皇上赐的婚,就算是假戏真做了,也与你并无半点关系。”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子笙忽地开了口,阴阳怪气地指责着摄政王,眼神不时地瞥向九思,仿佛有种指桑骂槐的感觉。
九思听的真切,心里也知道苏子笙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并不愿意搭腔,只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细细品尝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玫瑰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