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广竹恰好走了进来,见着茜文手上端着汤药,却站在那里支支吾吾,也便出声叫了一句,口中淡淡道:“这个给我吧。”
茜文如释重负,点点头便将那药碗递在了广竹手里,而后屈膝行礼,几乎是逃也似从殿内跑了出去,按照广竹的吩咐去看着火上炖的汤羹。
“主儿,这药和方才那药的效果不大一样,因着同时熬制会使药效大打折扣的缘故,院判大人才会让您分两次饮下。”
广竹坐在九思床边,将那药碗递在了九思手中,出声仔细解释着:“您昏睡的这些日子也都是如此,您不必担心。”
有了广竹的解释,九思并没有多做细想,只点了点头,把第二碗药饮进了肚子里,而后一抹嘴,问了一句:“方才饮的汤药是治什么的,我的病很重么?”
广竹微微楞了一下,旋即便笑了笑,出声道:“主儿,奴婢也只是听从院判大人的,不通晓医理,您若是想知道,明儿御医来请脉的时候,奴婢便问一下吧。”
于此,九思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点了点头,又想起茜文方才的样子,有些惋惜道:“那茜文的胆子实在太小了,我只不过是问她为何要饮两次,她便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支支吾吾的快要哭了一样。”
听闻此话,广竹勉强地笑了笑,也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赔笑着开口:“是,她还得好好历练历练,不然您就算想抬一抬她,她也是不够资格。”
九思彼时正低头狠狠捏着衣角上的药渍,并没有看到广竹的神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衣角竟沾了一些药渍,如今如同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使劲搓都掉不下来。
“主儿,顺昭仪得知您醒过来,如今正在殿外候着求见您一面,您可要见?”
正忙着,便看见小孟子一溜烟儿地碎步走了进来,对九思轻声说了一句,等着她的意见。
“快请她进来,外面热的厉害,顺昭仪和我一样受不了暑热的。”
九思连忙坐直了身子,将方才弄的有些褶皱的衣角藏入被角,这才只盯着殿门,看着一个纤瘦的女子,如同一阵风一样一路小跑来了寝殿。
“姐姐,妾身听到消息说您醒了就赶紧过来了,您总算醒了,这半个月妾身的心就像悬在线上一样,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顺昭仪见着九思一脸柔和的笑意望着自己,原本说好不流眼泪,如今却是如同断线珠子一样止也止不住,只伸手紧紧握住九思的手,无语凝噎。
“别哭了,我这不是都醒过来了,快擦擦。”
九思仍是一脸温柔的笑容,随意拿了自己枕边的帕子递了过去,示意顺昭仪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这一路过来暑热,让广竹给你倒一碗梅子汁来。”
“不了姐姐,妾身不热,什么也不要准备,只与你说说话就足够了。”
顺昭仪连忙摇了摇头,上下看了看九思,出声问了一句:“您如今觉得好些了么,可还有哪里不大舒服?”
“方才广竹说我背后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看来柏烨玄医当真是厉害,这样的伤口竟好的如此快。”
九思缓缓摇了摇头,示意顺昭仪放心。
她没有想到,放在自己那个时代要养一月有余的伤口,在这里半月有余就能好个大半,当真是让她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