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哈尔滨下了一场雪,降雪量是中等程度。
那会儿唐徽音正在厨房帮季北做饭打下手,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簌簌的雪花落下来,她欢呼一声拿着手里未洗完的莴笋跑到了窗口。
她终于见到了一场真正的雪,在她二十四?岁这一年的冬天。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雪花落下时的模样,原来书中形容的鹅毛大雪是这样的壮观,毛茸茸的雪花从天际盘旋飘落,像是上天馈赠于人间的礼物,那么纯洁的颜色,铺盖了视野里所有?的建筑物。
她不顾冬日的冷风会灌进屋子,转回身跑到阳台处,将窗子推开,冷冽的气息一瞬间扑进来,她仿佛闻到了雪花的味道。
“真好看。”
季北洗过手,也走过来,从沙发?上拿起一条绒毯披在她的肩膀上,并不阻止她过于孩童的举动,只静立在她身旁陪她一起看雪。
无?边无际的雪景,白茫茫一片,好像天和地都被雪染上了白色。
“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她对身旁的季北说。
季北挨她更近,将她揽在怀里,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低声说:“好。”
“谢谢你带我来看雪。”
“如果你喜欢,我?们每年冬天都可以来。”
“好啊,你说话算数哦。”
“嗯。”
吃过午饭后,唐徽音又跑到窗口往下望,她看到楼下的广场上有?好多小孩子在那里打雪仗,也有?年轻人在外面遛狗,小狗被牵引绳拴着,没法肆意奔跑,但还是扑腾在雪地里,玩的畅快。
她转头拉着?季北,“我?们也下去玩吧,我?想堆雪人。”
季北看看外头的天,还在持续降雪,只不过没有之前雪量大,但伴随着刮风,所以很有?几分寒冷。
他有?些担心这会儿出门,她经不住冻会生病,但又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左右一权衡,还是妥协。
“好吧,那玩一会儿就回来,外面冷,待久了容易感冒。”
唐徽音点头如捣蒜。
兴致勃勃的回到房间穿好衣服,顺便从行李箱里拿出两副棉手套,一副给季北,一副自己戴。
他给季北的那副是纯黑色,没有任何图样的手套,自己却戴了一副粉嫩嫩颜色,兔子样式的手套。
她挽着季北的手臂,催促道:“我?们快走吧,去晚了,雪就全化掉了。”
季北忍不住笑她,“这里的雪在冬天是不会化掉的,你以为是在南方么。”
她换着鞋,动作一顿,后知后觉道:“也对哦,我?忘了。”
两人都穿戴整齐,季北率先推开门,唐徽音急不可待的先去等电梯,季北在后面锁门。
虽然保暖措施已经做得很好,可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应对东北的风雪天气仍是不适应,方一下楼,唐徽音就被风刮的险些打了退堂鼓。
但毕竟玩雪的机会比较难得,她没多犹豫,拉着?季北的手跑到广场上去。
两人一开始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堆着?自己的雪人,可堆到一半,不知从何处丢过来几个雪球,扎扎实实的砸在了唐徽音和季北的身上,转头一瞧,正是旁边不远处那几个打雪仗的小孩儿丢过来的。
小男孩儿朝他们做鬼脸,一霎就跑开了,继续和小伙伴玩。
唐徽音以为季北会生气,转头瞧他,发?觉他脸上挂着?笑意,倒不是很介意的样子。
下一秒,男人突然蹲下来,捧起地上的雪,三两下团成一个雪球,他站起来,朝着?远处喊,“小鬼,你们看这是什么?”
那几个小男孩儿应声转过头,季北一扬手就将雪球丢了出去,打在了其中一个男孩儿身上。
唐徽音惊愕的瞪大着?眼睛。
她只是没想到,季北竟然这么幼稚。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那几个小男孩儿觉得自己被挑战了,一瞬间启动战斗状态,在唐徽音还没回神的功夫,已经有?五六个雪球丢过来。
唐徽音:“……”
身旁的男人已经加入战斗,不停的团雪球再丢出去,可是他一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可能敌得过对面的几个小鬼,气势上就落了下风。
季北唤她,“还看热闹,快来帮我?。”
唐徽音嫌弃的摇头,甚至退后两步,“不要,你自己惹的祸……”
季北笑了声,“你这是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么?”
最终唐徽音还是不忍心看到季北一个人被几个小孩儿欺负,她也加入了雪球大战中。
一旁堆了一半的雪人静立在雪地里,默默无?语的看着?两个幼稚的大人和小朋友之间的较量。
遛狗的女孩儿看到这一幕觉得很有?趣,给他们抓拍了几张照片。
雪球大战持续了半个小时,唐徽音实在是体力不支。
她摆摆手,率先投降,“小朋友,我?们输了,我?们甘拜下风。”
她蹲下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季北在一旁笑的有?几分舒畅,他拍拍唐徽音的头,笑问:“玩的开心吗?”
虽说有?点累,但开心也是真的开心。
她点点头。
季北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元,走过去交给其中一个男孩儿,笑说:“我?们输了,给你们的奖励,拿去买吃的。”
小男孩儿欢呼一声,和几个小伙伴一溜烟似的跑了。
方才为他们拍照的女孩儿走过来,对唐徽音说:“小姐姐你好,我?刚刚看你们打雪仗很有?趣,就抓拍了几张照片,你不介意吧?”
唐徽音笑着?摇头,“不介意,那你可以发?给我?吗?我?想留个纪念。”
“当?然可以。”女孩儿说。
两人加了微信,女孩儿把照片发?给了唐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