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师兄想了想近日颁布在浚堂的任务,答:“有一山蚿成了精,祸害进山打猎的村民,正待讨伐。”
宁琅:“师兄可还能御剑?”
“自然。”
于是两人便去有山蚿成精的山里蹲点。
山蚿他们也见到了,就大摇大摆地瘫在林间,一节节的肉躯蠕动,消化吃掉的猎人。
它确实有点实力,宁琅是肯定打不过了,掂量了下剑修师兄的实力后,她觉得他肯定也打不过,两人便守在了远处,盯着山蚿,一是警告不小心闯进周遭的凡人,二是在等一个人。
便是在等东朔。
宁琅觉得他会来的。
一定会。
他确实来了。
宁琅隔了老远就发现了他。
和宁琅与剑修师兄用了各种手段去寻山蚿不同,东朔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山蚿的所在地。
形如在机械地完成任务,他干脆利落地下了飞剑,一声不吭便对山蚿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在后者反应过来之前,便被打成了尸体。
砍了山蚿后,东朔一息的时间都未停留,连让宁琅冲过去拽住人的功夫都不给,继续御剑而行,身影消失于天际。
剑修师兄问她:“师妹,可还要追?”
宁琅咬了咬牙,说:“不追了,我们回去吧。”
“好,那便回去吧。”
两人回到驼峰竹屋。
宁琅压着心里的事、拉着剑修师兄表达了一番深切的感谢之情后,便目送他离开了。当人消失于视野之中,她转身进了竹屋。
可宁琅不知的是,没有走出太远,也压根没有回到自己的宿堂,看四下无人,那位剑修师兄便忽然矮了下去。
没了支撑的袍子一空,散在地面,只剩一只黑乌鸦从中钻了出来。
口吐人言、使出了火诀烧了衣物后,它扑腾着翅膀,重新回到竹屋附近的密林里,一动不动,和四周融为一体。
宁琅自然不知这诡谲的一幕,此时的她有些心烦意乱。
午后又去万象阵乱闯了一通后,等到夜幕降临,到了和平日差不多的时间,才再回去。
换在往日,她理应是一沾枕头就立刻睡得跟头死猪一样,可今夜,因心里多了事,心乱如麻,她闭了眼好久也还没有沉入梦乡。
正胡思乱想着,宁琅听到隔壁屋传来动静,一瞬睁开了眼后当即闭上,佯装自己陷入深眠。
焦急不安地等待时,宁琅感觉到放在床铺外面的手被东朔握住,还未厘清这是如何展开,便只察有一阵暖意从他的掌心流入她的经脉。
宁琅一怔,旋即反应过来。
她猛地睁眼,诈尸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问他:“你难道天天晚上都来给我渡灵力吗?!”
她就说!!
明明她每天都往死里折磨自己,累得要死,骨头都要散了,可只是睡了一觉,就一晚上的功夫,再睁眼时又是生龙活虎,能尽情自虐。
原来原因都在这里——东朔每晚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地给她渡灵力,帮她疏通经脉,缓解疲惫。
宁琅感动得要死,又气得要死:“你才引气入体多久?哪有那么多灵力能天天渡给我,白天还要去——”
她的话音直直断了,再说下去,就要暴露她跟踪他的事情了。
见宁琅跟自己置气,东朔反倒笑了起来。
也不由心道,真是太好了。
阿宁不会再用冷漠的、恍然看待陌生人的视线看他,能哪怕是不耿直地关心他,气他恼他,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
这一刻,东朔不禁想,哪怕是他的灵脉枯竭,也值得了。
想到这里,他温声劝宁琅消气,又轻描淡写道:“怎么会天天?没有几日的。”
宁琅更气:“你我回来一共才几日!”
她重重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回,冷哼一声:“以后不许了。”
东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夜是今夜。”
说完,他又去牵宁琅的手。
宁琅反应不慢,直接板着一张脸地把双手藏到了身后。
东朔皱眉,差点为了追着她的手而把人抱了一个满怀,控制住了身体,又一点一点往后挪,他坐回了塌边,低声说:“阿宁,听话。”
宁琅:“听什么话!鬼才听你的——”
话字的音还没脱口,只听东朔掩嘴咳了两声。
宁琅:“……”
她怀疑他是故意咳了这几声,否则时机哪会这么刚好?
果然是故意的。
宁琅试探性地把手伸出来后,咳声立止,比灵丹妙药见效还要快。
宁琅:“……”
今天又是重新审视前任道侣的一天。
宁琅伸手只是一招虚晃,试出了虚实后,又把手藏了回去,气鼓鼓地说:“我不需要。”
东朔语透无奈:“阿宁。”
“哼!”
宁琅转过了脸,给他看耳背。
见她态度坚决,东朔一时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