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了?一宿,杀了?一宿,云霄阁还是灭门了?。
无?一生?还。
本?来有宁琅在旁实力拉仇恨,云霄阁未必会?全军覆没,可决意留下和大魔头一战的,甚至是遥遥赶来支援的修士,全是些心存死志的,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能让大魔头折戟于此,不再祸害人?间。
宁琅坐在血泊之?中,望着东边的鱼肚白微光出神,也?是歇息。
和东朔血战一宿,比跟那些封号魔大战几天几夜还要累。
她本?以?为东朔会?趁机赶快远离了?她,甩掉烦人?的跟屁虫,不想?却?是没有,反而一撩月白衣摆,跟着在她身旁坐下,远眺东方。
宁琅有点意外,侧首瞄了?他一眼。
跟满身血污狼狈得一塌糊涂的她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他看上去既干净又清爽,一身月白衣袍衬出几许脱尘气质,眉目疏朗,长身玉立,魔性不上脑的时候,便是完完全全昔日的岑度真君。
他的眼神也?变了?。
不知是不是因向着光的缘故,当清晨曦光照入他的眸中,清亮了?几分,不再是往日尽是荒芜,空虚的似乎什么都?没有的眼神了?。
宁琅愣了?愣。
却?被东朔的话打断了?思绪:“你什么都?做不到?。”
他是在说她哪怕十八般武艺尽用上了?,也?没能救下一个人?。
宁琅不觉受到?打击,笑了?笑,坦然道:“此地不是我要大展身手的地方。”
她的从容坦荡不是受了?无?数次气的大魔头预期见到?的,他转过头,双眼微眯,加大力度,只想?看她气得跳脚:“你根本?拦不住我。”
结果?宁琅唇边笑意反而加深。
她摇了?摇头,反驳:“你错了?。”
“我拦得住。”
本?来宁琅还不确信,可和第四界的东朔相处了?这一段时日,她蓦地有了?信心。
她一定拦得住他。
谁让他太在乎他的阿宁了?。
宁琅:“假如你的阿宁活过来了?,说往后再也?不让你杀人?,你怎么办?”
连想?一想?的时间都?不需要,东朔秒答:“不杀就不杀。只要她能活过来,怎么样都?行。”
宁琅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自豪又神气:“看吧,我就说。”
东朔:“……?”
“听不懂就算了?。”
东朔一口气被堵住,还没有发泄出来,只见那个自顾自地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的女修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然后问他:“你接下来要去哪?”
还催促:“时间不等人?,赶紧吧。”
东朔:“……”
不知道的还以?为赶着灭世人?是她。
宁琅不赶着灭世,她只是想?回去了?。
回到?现?世里去。
天道把她拐进第四界,把她留到?现?在,一定有它的目的。它一定是想?要让她在第四界里看到?什么、得知什么,才肯放她回家。
是啊。
回家。
宁琅想?回家了?。
想?回家见那个会?捧着她疼着她爱着她,已经历经过一切的东朔了?。
……
宁琅一直以?为,前世的尽头,会?是东朔大杀四方,毁天灭地,如愿以?偿地把天道逼的不得不从头来过,让她重生?。
直到?某一日,看到?三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男女,才知道自己漏掉了?什么。
所谓毁天灭地,要毁的,不只有一个地。
地的上面是天,天上住了?人?,有着其他的存在。
是真正的神仙。
那些从人?间飞升入神界的神仙。
当东朔势如破竹连下人?间九州,灭了?修界一半的宗门,神界的至高存在们没法视若无?睹了?。
三界分立,各有规则,互不干涉。
荒界与人?间多年来惯常会?有些小打小闹,神界则彻彻底底地像是另一个世界,与其余两界甚少往来。
毕竟神界的住客皆是些得到?飞升之?人?,不仅人?,要是道行到?了?一定程度,就连妖魔也?可登顶神界,因此力量过于强大,举手抬足间翻天覆地不在话下。
为免三界秩序被颠覆,神界中人?如隐士一般,不常露面。
除了?人?间有灭世之?灾的时刻。
推断出人?间再无?东朔敌手,神界派了?神仙下来,要杀了?他,恢复人?间的秩序,还世间和平。
那三个神仙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宁琅根本?反应不及他们的身份,只一瞬察觉到?了?不对,心道三人?绝非普通的修士,竟是可以?在东朔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接近他们,再一眨眼,已是被东朔送离,飞身离开?了?他的身边。
然后只能在遥遥地,在一旁看着。
那根本?不是她可以?参与的战斗。
别说参与,仅仅是用眼睛追上他们的动作已有些吃力了?。
时隔多年,横跨两世,宁琅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无?力。
也?非常清晰地意识到?:若她要成为至强,那有朝一日,一定要战胜这群人?。
在宁琅心里一直燃烧着的火烧得更猛烈了?。
三对一的战斗出乎意料地持续了?许久。
能和天上的神仙战了?一天一夜才败下阵来,甚至还伤了?其中两人?,也?让宁琅看到?了?东朔力量之?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