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人潮拥挤的繁华大街上,一个身穿灰色僧袍,手握一串佛珠,看起来不过高中生模样的光头小僧频频引起路人的注意。
他一脸正直,口中喃喃低语着,对诧异路人举起的手机录像视若无睹。
“这年头居然还有男人出家?”路过的一个青年一脸震惊,“这成年了吗?”
青年身边的女生瞪了他一眼,把他拽走:“关你啥事儿啊,这是人家的自由,赶紧走。”
不断有人投来炙热的目光,可小僧却目不斜视,只坚定地向前走着,口中还换成了清心咒: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在离他不远的身后,有个背着双肩包模样的女生一脸鬼鬼祟祟,她一边觑着前面的小僧,一边跟隔壁高挑的女生说话:
“承音啊,我们一下课就来鬼鬼祟祟跟着他干嘛?”
已经被烦得不胜其扰的赵承音感受到了路过的人望向孙梵梵的眼光宛如看智障,还连带着自己,终于忍无可忍地,她瞪了身旁的孙梵梵一眼:
“是你一下课就跟着我干嘛?有毛病?”
“……咳咳,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孙梵梵咳嗽了两声,终于正常了点,“学校就咱们两个人修,总得互相照应,你说是吧?”
赵承音冷笑:“想蹭功德就直说。”
孙梵梵嘿嘿一笑。
自从那天从特殊管理局回来之后,孙梵梵看赵承音,怎么看怎么像大佬,脸色转变之快、态度之热情,让同寝的陈橙和魏薇都叹为观止。
“所以承音啊,”孙梵梵紧紧跟着她,“咱们为啥要盯着那个小僧人?”
赵承音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了:“我给你个麦克风你站上舞台讲好吗?你生怕别人不知道?”
孙梵梵一怔,委屈地瘪了瘪嘴。
两人拐了个弯,转入了一条没那么多人的小道,赵承音才冷着眼开腔:
“你去看那个小僧,能看到什么?”
孙梵梵这才认真抬眼去看,她屏气凝神,在清楚地看到那个小僧魂体真实的模样的时候,暗暗咋舌:
“佛光萦绕,魂体纯白,还看不清修为,这……他到底是谁啊?”
赵承音不语。
她们两人就这么悄悄屏息跟着那小僧身后,黄昏暮沉,小道两旁的枝桠交错,空寂得很,唯余那小僧人不时踩中枯枝的细微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赵承音跟身后一脸倦意的孙梵梵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僧人一边念着经一边在同一区域走了几转,才在鲜少有人的破旧废楼前停了下来。
此时的黄昏已经落下了帷幕,穹苍的鲜红巨球消失在天际,夜幕落下,万物归于寂寥。
“可算停下来了。”孙梵梵已经累瘫了,她随意地往地上一坐,“我真走不动了,这小僧人在这来回晃悠什么呢?”
可赵承音却面不改色,她就隐在那里,望向废楼前那小僧人的眼中满是深意。
他绕着这个区域转的几圈,可是不动声色布下了囚魂的阵。
真不愧是……
赵承音想起昨夜孟婆的话,红唇不自觉地抿了抿。
她抬眼观察了一下这栋废弃的大楼,并没有感应到什么不对劲的气息,就连地上瘫着的孙梵梵手上的护身镯都安安静静。
忽然,大楼前的小僧人终于停下了念咒,他扫了大楼一眼,就这么踏了进去。
赵承音连忙跟上,地上的孙梵梵也苦着脸爬了起来小跑跟上。
这栋大楼应该已经废弃很久了,已然生锈的大门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一踏进去就是脏乱的大厅,经年失修的玻璃窗上有层厚厚的灰,大厅堆满了各种杂物,扑鼻而来的,还有一股霉菌与什么生物腐烂的脏臭气味。
惹得赵承音和孙梵梵都皱了皱眉。
可那小僧人却不见了。
“我们跟得这么紧,他跑哪儿去了?”孙梵梵捂着鼻子,跟着赵承音往前走,“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赵承音只扔下句“闭嘴”,就穿过那些杂物,走到了那电梯跟前,却没有踏进去。
“走啊,怎么不进电梯?”
孙梵梵一脸莫名就想去按键,但手指还没接触到,就被赵承音一把往回拉。
“你是真蠢还是真瞎?”赵承音冷着脸,“你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吗?”
孙梵梵一愣,才借着微弱的手机电筒光去打量了一番,而后哦了好长一声:
“这大楼都废弃多久了,可这电梯怎么还能运行啊?而且还这么新……”
两人看了看脏乱的大厅,又看了看眼前崭新的电梯,格格不入到令人发指,同时陷入沉默。
赵承音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孙梵梵却缩得十分的快,显然想起了上次在医院被支配的恐惧:
“那个,承音啊,要不我们回宿舍睡觉吧,总逃寝好像也不太好,你说是吧?”
只是不等孙梵梵说完,赵承音已经提前伸手按下按键,然后等电梯门开后走了进去,而后转身,看着孙梵梵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