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天降异象,不是有人晋升,而是泑山那位神陨落了!”
泑山境外,离得最近的?便是嵩山了。
几个嵩山名不见经传的?弟子聚在一起饮着酒,其中一个借着酒劲开始嘴泑山。
另一个听言很是惊讶:“泑山本来人就少得可怜,我上?回?见玄武那边的?人将云村村民接了回?去,这么一来泑山不就剩连理?枝两人和几块石头?真是可怜啊哈哈!”
几个弟子都被引得哈哈大笑,东倒西歪。
“在做什么呢你们几个!布的?任务都完成?了?”声音竟是从一身绿衣的叶浓口中传来。
叶浓离开金谷挺久的?了,与骄来缘不告而别后没有地方去,便干脆回?到了老家嵩山。
今日替师伯带几个门外的?弟子下山历练,没想才离开一会儿这几人就偷偷躲起来喝起了酒。
“师姐?”弟子慌忙藏起酒盏,瞬间酒意就消散。
叶浓怒意不减,冷声命令:“绕着主峰跑三圈,两日不准用饭!”
几个弟子松了口气,他们随时修为不高、资质也不太行的?门外弟子,但是早已辟谷,吃不吃饭都无所谓了。罚跑的?话偷偷用灵气法器作弊就行。
“对了,不许偷用灵气和法器!让我抓到了你们就有的?受!”还以为她不懂这些人的心思?呢,都是她叶浓从前用剩下的?。
几个弟子哀嚎不断。
……
十年后,泑山上。
山上连理?树桃花开得正旺,微风拂过,花瓣簌簌下落。从山上?向下眺望,入眼是大片金黄的?银杏,
“师尊,有骄宗主的来信。”和连理?穿着同款黄色宗服的?少?年乘鹤而来,远远便从鹤身上?跳了下来。
少?年是连理?收的弟子,名叫淮息,本姓李,因被连理?收为弟子而弃了原姓。
淮息面容俊秀白皙,身板细薄,看起来有些孱弱。黑发用发带扎成马尾,和从前的?连理?十分相似。
连理?停下手上?的?动作,接过印着栩栩如生的?凤凰的红色信封。
指腹轻轻在封口出一碰,信便从里面跑了出来,顺便带出了一张婚帖,正是骄白玉与骄迎安的?婚帖,纠纠缠缠这么多年终于将婚期定?下了。
原本想着要在泑山守着连枝与那片银杏,不打算去了。转念一想,连枝与骄迎安是旧时,带着去看看也无妨,兴许高兴,连枝就醒了呢?
再说,那朵红莲还在骄迎安手上?,这回?,拼死也要抢回来。
想到这,连理?将信合好,将其化作一只火红的?纸鹤扔了出去,纸鹤会自行回?到平逢回信。
“这鹤就先留着给自己当坐骑。”连理?脸色如常地截下原本来送信的鹤,接着又道,“你到外面给你师叔置办些衣裳首饰,到时候我们三人一起去平逢。”
淮息点点头,听到后半句话面露难色:“师尊,咱们没钱。”
连理?终于替连枝挽好了头发,抬头瞅了淮息一眼:“去后山挖几块垣玉。”
淮息硬着头皮继续道:“垣玉与婴玉已经不能换钱了。”
师祖陨落后,泑山地位一落千丈,泑山特有的?婴垣已经从钱庄和当铺除名;再加上?为了照看整个泑山,师尊已经停止了到鸿天各处施善的?行为,众修士怕是早就忽视了泑山的存在。
连理?闻言,面色终于起了些变化:他拧了拧眉,然后又豁然:“那便去外头接些任务罢。”
“师尊,弟子这月接的任务已经满了。”
连理?:“不能再接了?”
淮息:“是。”他才二十岁,他好累。
“那应当存了不少?钱。”连理?摩挲下巴,“先用你的?钱垫着,为师定?会还于你。”
淮息早就猜到结果会是这样,不是没有反抗,奈何没用。只好领了师尊的?命令离开泑山。
唯一的?弟子离开后,连理?拦腰将连枝抱起放到连理?树下的?石椅上?坐好后,他便干脆直接背靠树坐地,手随意地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花瓣落在他的?发梢、衣上,他都不理?。
一旬眨眼而过,连枝依旧没有醒过来,虽能正常行动,可终究只是具空壳。
三只蜜蜂在连理?树上?安了家,大大的?蜂巢挂在两树中间,风一吹便摇晃欲坠。
连理?叹息一声,等到紫霞笼罩泑山,他将呆滞的?连枝抱回了卧房。将她放到床上?安置好后,他轻声去了丹房。
“师尊。”坐在丹炉前凝气?炼丹的?淮息连忙站起身。
淮息是连理?座下唯一的?弟子,名头虽然好听,但他自己知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即使师尊教他的?东西为数不多,但他心里依旧感恩其愿意收自己为弟子,给自己一个安身之所。
这屋里的?书,师尊说了,他都可以随意翻阅。
刚好前几日他找到了一本炼丹的?法书,就赶快试了试,可惜连丹火都升不起来,实在是有些丢人。
“你才筑基没有几日,炼丹不用急。”连理?坐在另一座青铜丹炉前,甫一坐下,炉下便燃起了熊熊紫焰丹火,“东西可都置办好了?”
两人并排坐着,火焰照亮了整个丹房,气?氛温馨。
“回?师尊,弟子已经置办好了。只是不知道小师叔喜欢怎样的款式,就买了当下女修最喜爱的。”
“又找人设计了些简单的?首饰,说是两天后就能去拿。”这些几乎掏空了他攒了好几年的家底,淮息忍痛问道,“我们何时去平逢?”
火光照在连理?面容上?明明灭灭,看不清神色,他往丹炉里扔了一颗从不死之野找来的灵草,语气淡淡:“二十年后。”
淮息:“……”您这么急着叫我去置办东西,害得我以为明日就要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