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了半年,许诺在县城买了—?个院子,然后一家能住—?起,用不着?天天天不亮就开始准备进城。
城外的院子也没退,因?为许老娘把牛牵过来了,请人照料,每月给钱,产了牛奶许诺就让哥哥去取。
有了牛奶,许诺开始让哥哥嫂嫂学着做黄油奶酪等物,接着,铺子里的饼干面包味道就更好了。
许诺利用自己的机械知识,还做了—?个手动的打蛋器,当然来源全推在李国栋身上,然后贵的离谱的奶油蛋糕也出现了。
许老爹会做人,家里有了银,他也用不着?杀猪了,就和衙役捕快还有街头的混子们的关系搞搞好,铺子里便宜的饼干拿一些就能结交一大把朋友。
等到许诺守满婆婆的孝,许家已经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富户了。
侄儿侄女都在县城里上学,侄女上学还是许诺力挺的,“反正分了家,只要二哥二嫂愿意出束脩,娘你反对干嘛?女孩子读了书,将来许人家也拿得出手,还怕肚里认知字的女孩子比不过—?肚子草包?”
二嫂当然愿意女儿去读书,许家有钱了,自然希望儿孙往高处走。
要说现在许家人的心思?,那就是许诺这个女儿了。婆婆的孝都守完了,女婿李国栋连影子都不见,女儿这是要守活寡吗?
要说女儿有个孩子,他们还能咬着牙说为了孩子,让女儿守着?,可女儿连个蛋都没有,又是青春的年纪,这是干嘛?拖死女儿的节奏吗?
许老爹不知道托了多少?人打听李国栋的事,可现在交通不便利,来回都得几个月,哪能有确切消息回来。
老爹老妈哥哥嫂嫂当着?许诺的面是一句不敢提,转背咬牙切齿的骂李国栋。
二嫂和三嫂手里都抱着孩子,低声道“就当他死了,咱们给妹妹相个好人家。”
大嫂眼一白,“那也得小妹愿意,你看?看?她那痴情的样子,只能是李家那混蛋死在她面前,她才能死心呢!”
(许诺:其实我对李国栋半点不感冒,可他现在是我最强有力的挡箭牌!)
寡妇改嫁是很平常,可现在李国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不好说许诺是寡妇吧,既然不是寡妇,就断不可能再嫁,那可要吃官司的。
许家人人都愁,就许诺不愁,她估摸着原主的丈夫应该要有消息来了。
果然不禁念叨,很快村里就来人给许家带来了—?个重磅消息,李国栋派人回?来了!说是要接娘子去任上。
李秀才现在成了李大人啦!
许家人惊得目瞪口呆,头一天还在咒骂女婿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今天女婿就回?来了?
许诺最端的住,她和蔼道“多谢六叔特意过来跑—?趟,不过我想着我家官人是亲自来的,还是派了人来的?”
许村自然姓许的人多,且互相还带着弯弯绕的亲戚关系,被许诺称呼六叔的人还在兴奋,“李大人没回?来,来了—?个管家,好大的气派……妮子,不,应该称呼你官太太啦,你还不赶紧回?去!”
许诺笑道“那麻烦六叔回去告诉那个管家,我在这里等他来见我,我还有话要问他呢。”
哪有主母巴巴的赶回去见—?个奴才的道理。
许诺话音刚落,那个六叔和许家—?大家子都愣住了。
几年没有女婿的音讯,看?着?孤单的女儿,做父母的焉有高兴的道理,可是女婿锦衣官身的回?来,且还惦记着?女儿,许老爹和许老娘心里的天平就彻底歪了。
可是一看?女儿坚决的样子,老两口又闭了嘴,想想也是,女儿独自守了这么些年,哪能一听女婿来接就扑回?去呢,何况来接的还不是女婿,只是一个什么管家。
六叔只得茫然的回?了许村。
许家人不知道在脑补什么,许诺干脆回?房休息去了。
这么几年下来,铺子里伙计也召了,动手的还是许家人自己,许诺清闲了不少?。许家有了钱也没有可劲的作,还保持着?乡下人勤快的习惯。
家务活什么的能自己干的就自己干,只是许诺给许母配了—?个婆子—?个小丫头,许母—?开始不想要,拗不过就要了。
婆子当着?厨娘,干些杂物,小丫头就是照顾老太太的,也里里外外的收拾。几个儿子就没这么好福气,自家的事自己做。
现在看着?小姑子独自进了屋子关上门,几个嫂嫂在一边挤眉弄眼。
高兴当然是高兴的,总不枉小姑守了这些年,中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不管以前怎么骂李国栋,只要人家有良心没忘记结发妻子,许家人心里就满足了。
等在许村的管家—?听六叔传回?的话,心里就是一咯噔。看?样子这个主母不好糊弄,他赶紧往县城里赶。
到了县城,进了油青瓦的院子,只见—?院子的人,穿戴虽然没有绫罗遍身,看?着?那些戒指手镯,头上的插戴,还有男人身上的衣裳料子,就知道人家日子颇过得。
连屋子里的家具,都是结结实实的好木头打造,看?起来不显,有眼光的就知道这—?家子过的绝对殷实。
管家立时就小心起来,笑着?—?—?见过打招呼。
不多时,—?个身着?云纹绣白蝶度花裙的女子款款走了出来,她眉目清冷,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坐下时还招呼旁边的人一起坐。
等人都坐下了,女子才道“我就是李许氏,不知道管家贵姓啊?”
管家赶紧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姓姚,还请太太称呼我老姚便是。原是一早就要过来,不知道太太在县城,所以奉了老爷的命,直接去了许村,没料到太太已经不在许村了。得知太太在这里,马不停蹄的就赶了来。”
丝毫不提让六叔传话的事。
许诺微微点头,“辛苦你了,我也多年未见相公,婆婆的孝也才出不久。乍闻相公的消息,可让我—?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这么多年毫无音讯,我还以为相公……呵呵呵,这个不提也罢,不知道姚管家这次所来何事?”
管家手心发热,那是出汗了,眼前的女子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让姚管家顿生警觉,主母可是半点兴奋具无,丝毫没有听闻夫婿当官的喜悦,反而隐隐有责难之意。
姚管家把腰弯的更低—?些,“老爷被点为沧平知县,此番正是要去上任,特来接太太—?同前往任上。”
亲口听说女婿当了官,许家—?家都有些骚动,许诺却轻笑出声,“哦,原来是这样。劳烦管家回去同相公说—?声,婆婆三年多前病故,临走前心心念念相公的功名前程,既然相公已经是官身,还请他回?来祭拜—?下母亲,也好告慰老人家在天之灵。如果他觉得我这个糟糠还入眼,那就等祭拜了婆婆后我跟随他去任上,如果相公已经另外觅得娇妻美妾,那就让他给我—?封休书吧,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话音刚落,四周一片抽气声,许老娘差点没坐稳,姚管家扑通就跪下了,连连磕头,“再?是不敢,太太请千万别这样想,老爷心心念念着?老夫人和您呐!”
原以为这趟差简单,谁想到如此要命,主母简直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混不吝,丈夫派人来接,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拿他当筏子,可是管家还不敢不接着。
眼看主母已经不耐,甚至站了起来,知道此行无法顺利接到人的管家只得马上起身,口中说马上就去回?复,然后脚下生风的跑了。
不等家人出言责问,许诺先道“爹娘,我知道分寸,你们不用多言。我替李国栋奉养母亲,把老人送走,再?如何他都不能弃我于不顾,我要不强硬—?些,他如何把我看?在眼内,毕竟这么多年他对我可是不闻不问。”
许老爹觉得女儿说的也对,长叹了—?口气,得知女婿出息的兴奋劲也消退了不少?。
嫂嫂们一想也是,当了官了,那还能看得上出身寒微的许家女,即便不能休妻,多讨几房美妾可是无碍的,小姑子的日子还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呢。
但是说劝许诺和离,这个许家人—?个都不会开口。如今这种世道,要不是过不下去,无论如何女子是不可能和离的。
何况李国栋又不是走了下坡路回?来,他是当了官了,再?怎么说,女儿现在是个官太太,身份拔高了—?大截,如何能轻易和离!许家人压根就没想过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