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眉头皱的更深,“你能不能别乱动?”
“关你什么事啊?”对方不甘示弱地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拿你东西了么?!江潮这干嘛呢......哟!情书!江潮给人写情书呢!”
云汐猛地站起身,伸手欲抢,被身边赶来的人拦住。
那同学拎着江潮那张纸,开始读,是当下很流行的一段情诗:“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颗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我很喜欢你,逗号......诶怎么就没了啊?到底喜欢谁啊,怎么都不写上啊,这都不敢写,江潮也太他妈怂了吧?”
云汐被对方的神态语气激怒,她一上头就什么也不管,用在周正白那里这些天学到的成果,三两下把拦着自己的人手臂折到身后摁桌子上,在对方的吃痛声中甩开手,迈步上前一把把那张粉红的纸抢了过来,厉声道:“你他妈有病吧?”
当众读人情书,这事云汐一个月内听说一次碰见一次,她怒火烧的叠叠高,这都他妈是些什么破玩意?
别人就算了,江潮的个性内敛自卑至此,再加上他对这封信的宝贝程度,看来看去不说,连对方的名字都犹豫半天不敢写下,他这样懦弱地勇敢着,这样小心翼翼地宝贝着,一旦被人戳破,他会有多难过。
云汐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来北京后又更冷血几分,话都不说几句,八成的话都用来和周正白斗智斗勇。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血,直到碰见这些人。是她忘了,蛇也分是青城山下白素贞还是农夫怀里那条。
“关他妈你什么事啊?”对方也嚷起来。
嘿!跟我京城白素贞斗!
云汐怒火瞬间上头,她冷笑一声,刚准备开口继续作战,一道又细又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云汐一惊,扭头看去,江潮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
刚刚读情书的人像是被他这样子吓到,也没了之前的理直气壮,抱着一沓卷子,当着江潮的面从他书桌里翻出他的卷子,骂骂咧咧扭头走了。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散开,云汐看了看自己手里握着的粉色信纸,张了张口,“那个,我......”
“没关系,”江潮缓缓走近,拿过她手里的纸,平静地说:“我都看到了,谢谢你。”
云汐不知说什么好,半晌,嗯了一声。
她担心地看着身边瘦弱地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男生,他面色并没有比刚刚好看多少,连嘴唇都是白的。他佯装镇定,并没有像还明里暗里看热闹的那些人期望地那样,趴下或者流泪,而是坐下拿起了笔,像没事人一样开始做桌子上的卷子,但他拿笔的手一直在抖,面前这张卷子上节课也早已结束。
云汐在心里默默叹口气,也坐回自己的位子,默不作声的继续做题。
半晌,身边的人突然小声问:“你不想问我什么吗?”
几十分钟了,他的嗓子居然还是抖的。云汐想了想说:“你要是想说我可以听,但我不会问。”
又是一阵沉默。
江潮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点血气,他拿手指顶了顶自己的圆框眼镜,欲言又止几次才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自卑,细弱地像是恨不得连自己都掩埋,他说:“我喜欢尹程音。”
???
云汐猛地看向他,半晌,才非常震惊又非常诚恳地吐出一句:“...............................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