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眼看?着就要?错过了时辰,房门外?的丫鬟婆子们渐渐多了起来,免不了就会发出些杂音。
虽说话的几个都是压低了声音的,可传进屋里头沈缘福臊得简直觉得今后再也没脸见?人了。
陆景之一脸神清气爽,正动作不紧不慢地背过身体穿衣裳,手里边扣着锦袍上的两?颗扣子,边转过身去看?向床榻处。
只?见?沈缘福妃红的肚兜外?边儿松松罩着一件纱衣,也没顾得上系上带子,就这样任它松松披着,弯着腰跪坐在床榻上,手里捏着帕子费力在被面上擦拭着。
因着沈缘福心里头带着气,手上的动作幅度难免就大了些,床榻偶尔“嘎吱”作响,帐子泛起波纹涟漪。
陆景之抬起头扣上脖颈间的最后一颗扣子,看?着眼前纤腰款摆的美景不禁喉头微动,心头又?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悄无声息地走?到沈缘福身后,陆景之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脸颊贴上她滑腻柔嫩的脸蛋儿,顺滑的感觉让陆景之忍不住磨蹭了两?下。
“你?离我远点?儿!别烦我!”
脸上被陆景之新长出来的胡子刺得有些疼痒,沈缘福忙侧开头躲了过去。
外?头的人三催四请不开门,定?然臆想着自己房里头在做什么事。而自己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却要?在这种时间紧迫的时候清理床榻上陆景之那个混蛋留下的污秽痕迹!
此时沈缘福本就窘迫难当,心里暴躁着呢,对陆景之自然有所迁怒。
而陆景之心情好,脸皮也够厚,并没有把沈缘福的话放心上。
“弄不干净的,再弄下去就要?错过敬茶的时辰了,你?想让祖父等我们?”
听到敬茶,沈缘福的动作顿了顿,眼前的被面上虽比之前好了许多,干涸的一片却仍旧痕迹明显,一见?就知道是什么东西所染,不过真的擦不干净就是了。
沈缘福脸上一片懊恼之色,通红的脸颊上满满写?着生无可恋的表情。
生动而又?惹人欺负的表情让陆景之又?贴上了沈缘福的脸颊,吧唧一口在那娇嫩柔软的脸蛋儿上亲了下去。
眼看?着时辰就要?来不及了,沈缘福再一次甩开陆景之贴上来的脑袋,又?将他不安分?的双手从自己胸口与腰肢上掰了下来,不再理会陆景之,头也不回地下了床榻。
被抛弃的陆景之瞥了眼身侧一片狼藉的床榻,站起身理了理被压皱的衣袍。
“洞房花烛夜,不留下些什么叫什么洞房花烛夜?日后你?总要?习惯的,就当趁早适应了吧。”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却抵不过仍旧羞愧难当。
闻言沈缘福恼羞成怒,转过身一把将手里捏着的方才擦拭被面的一方手绢扔向了陆景之,准头还不错,正好朝着陆景之的脸上扔去,却在即将碰到时被陆景之侧过身躲了过去。
不再理会陆景之,沈缘福赶忙将身上的衣裳换好,这才叫了人进来伺候洗漱。
好在并未有其?他人进房收拾,只?翡翠红桃雁儿雀儿几个进来了,否则若是有丫鬟当着沈缘福的面来拆洗翻看?被面,她怕是要?再无脸面对那个丫鬟的目光了。
陆家?只?剩下祖孙二人,也无什么旁支,倒没有什么大排场等着沈缘福,让沈缘福轻松了不少。
翡翠手脚麻利,飞快地梳了个妇人髻,又?配着海棠红的一身衣袄簪了支珍珠红珊瑚的簪子,伺候完洗漱四个人就一起齐齐退下了,独留下陆景之和?沈缘福两?人。
满满摆了一桌子的早膳,陆景之没有假手他人,亲手盛了两?碗碧粳粥,就等着沈缘福来一起用膳。
许是一大清早运动量过大,明明昨日里吃了不少东西,此时沈缘福闻着香味腹中空空,心想着得抓紧时间,更何况等会儿还得见?陆景之的祖父,可别让他发现自己同陆景之的问题,便也就不再板着张脸,坐到了陆景之身侧。
陆景之将碧粳粥放到沈缘福面前,又?将沈缘福爱吃的几样吃食一一就近摆到沈缘福面前,俨然一副二十四孝相公的模样。
“娘子,慢慢吃,等会儿带你?抄小道去,不着急。”
小勺里碧粳粥配了些鸽肉松,一口刚刚送进嘴里,乍听到陆景之的那声“娘子”,沈缘福差点?儿就给呛着了,可却也没有叫错,既然成了亲,这么叫确实没错,就是听着着实不习惯。
不再理会陆景之,沈缘福心里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陆景之的祖父沈缘福见?过几次,瞧着甚是和?蔼,若不是沈缘福对陆景之的祖父有些印象,知道不是个善茬,怕真的要?被他那副表象骗过去。
不过印象中祖父是个极其?护短的人,甚是疼爱这个孙子,自己既然是他孙媳妇,自然不会刁难自己害自己,这沈缘福倒没什么好怀疑的。
接下来是开宗祠入族谱,这也只?要?按着规矩来就成。唯一让沈缘福担忧的是陆家?的下人。
右相府的名头说出去便硬气得很,想来府里的下人自然自视甚高的会多些,自己一个商户女,万一背地里不服自己,做事便不会尽心尽力,更怕的是阳奉阴违,到时候更会坏事。
所以今日里最难的一桩反而是在下人面前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