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对啊傻姑娘。
琼瑰刚想教育一下谢宛宁,别把独占欲养成的习惯和喜欢混为一谈,但转念一想,自己跟想要推动剧情发展的纸片人说个什么劲,反正坚决不走剧情就完了。
因此她只是淡淡一笑,“那又如何,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她这么说时,谢宛宁露出了十分惋惜的表情,好像一对有情人被生生拆散一般。
琼瑰却将目光投向郑虬,娥眉蹙着,目光迅速冷了下来。
“阿琼你怎么了?”谢宛宁感觉到什么似的,好奇问。
琼瑰回过神,很快收拾好心情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在外逗留太久也不好,再说一天没吃东西,你一定也饿了,回去吧。”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咕咕”,谢宛宁不好意思地笑道:“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点饿。”
今天发生了这些事,又看了一场难得的热闹,谢宛宁早就忘了午饭这回事。
两人出了假山,小燕儿和杏叶两人远远在另一条小径旁的林子里探头探脑,似乎在找她们。
杏叶看见自家小姐时,惊呼一声就朝她们飞跑而来,小燕儿却只是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笑着朝琼瑰招手。
谢宛宁随口道:“小燕儿性子还是那么憨,我家这个急脾气若能同她匀一匀,倒好了。”
杏叶吐吐舌头,扶住谢宛宁的胳膊跟着她们往回走,“我这是担心小姐才这么着急的。小燕儿姐姐心可大了,你们俩去了假山后面她还不许我跟过去,一个劲说没事。后来还把我拽去跟其他家的丫鬟们一起聊天——刚刚要不是我实在急了,她还要躲在那林子里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
谢宛宁嗔怪道:“就你伶俐!”
随后,她又对琼瑰道:“你身边只跟一个贴身丫鬟,有时候难免有疏漏,母亲早说要为我的订亲再添个丫鬟,你若愿意,我让母亲约柳伯母一起,这次的人牙子是我们家用老了的,挑来的人都十分好用。”
琼瑰朝她笑笑,她知道自己这个丫鬟喜欢藏拙,不在小事上殷勤,其实心里自有一番计较。
她装作不经意地抚了抚鬓发,而后将手腕伸到眼前瞧了瞧,微讶道:“宛宁,我好像丢了一只红玛瑙镯子。”
其实她从早上来时,手腕上便没戴任何首饰。
谢宛宁虽然离她近,还贴身接触过,但由于性格原因,她向来对首饰之类的不怎么留意,听到这儿便径直去看琼瑰的手腕,见皓白如玉的腕子上空空如也,果然也跟着急了:“可记得是丢在何处了?”
琼瑰想了想道,“应该是方才匆匆藏进假山中,落在那里了。这样吧,我同小燕儿回去找找看。”
谢宛宁点头便要陪琼瑰回去,琼瑰摇摇头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若找不到便也算了,陪我闹了一天,你应该很累了,先回去休息下,我很快来找你。”
谢宛宁不疑有他,嘱咐琼瑰两句便带着杏叶离开了。
小燕儿这才低声问:“小姐,您找镯子,是否需要什么工具?”
她明明知道琼瑰根本没戴镯子来自然不会真的遗失,但即便是口头上,也说的滴水不漏。
琼瑰朝她一笑,心说杏叶比这个丫鬟,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你有什么?”
小燕儿知道琼瑰看见她方才藏在手中的小弹弓了,便很坦然地递到她手中,“奴婢想着路上若是碰到兔子,便打几只带回去给小姐玩,若是碰到蛇,也可防身。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琼瑰接过小弹弓,目光炯炯,带着小燕儿又回到了之前的假山附近。
这么会儿功夫,郑虬已经被人救了起来,正拖着庞大身躯靠在树干上喘气,浑身湿淋淋,头发上盘着各种黑绿的水草,鼻孔里还垂着一根,模样狼狈不堪。
大概是气味太冲,身边已经有一群蚊蝇绕着飞了。
但是琼瑰觉得这样还不够他长个记性。
她眯眼看向郑虬旁边的大树,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
那棵树一看树龄就很大,临水的一边有一根枝条像是不堪重负般低垂着,靠近水面。
先前她和谢宛宁从那儿经过时,两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只不过谢宛宁以为是大风刮歪了树干,而琼瑰仔细看过之后,发现上面其实挂着一个硕大无比的马蜂窝,只是被茂密树叶遮住,因而不引人注意罢了。
所以她俩后来又走了一段,到离桥更近的梨花树下去玩。
眼看郑虬正晃晃悠悠的,打算站起来离开时,琼瑰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放到弹弓上,对准之前印象里的位置拉圆橡皮筋——
“砰!”石子像一颗子|弹一样猛地从假山间窜了出去。
琼瑰眼睛一下也不眨地盯着那棵树,只看到树叶摇晃了一下。
她有些失望。
正打算转身再捡一颗更大点的石子,小燕儿却突然轻声欢呼道:“中了!小姐射中了!快看啊小姐!”
琼瑰一下子直起身看去。
郑虬正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头满脸都被一团黑雾包裹着,哭天喊地叫着,那个硕大的蜂巢正堆在他腿上,里面不断有黑蜂涌出来冲向他。
旁边人却自顾不暇,早就四散窜开,哪有空管他。
琼瑰懒得再多看一眼,便将弹弓递给小燕儿。
“小姐!”小燕儿一脸兴奋,倒让琼瑰心中一凛,心说她这回是不是反应过大让这丫鬟发现了什么,而后却听到——“小姐,您可算精神又回来了!太厉害了!”
琼瑰:“······哦。”
打扰了。她本意只是想惩罚一下那个侮辱她的人,毕竟别人动手她瞧不上。
不过这样顺便赢回了小女仆的崇拜,也不错。
主仆两人这回没了阻碍,很快便出了后花园,往前厅去了。
只是琼瑰也想不到,她和小燕儿走了不久,从她们藏身的假山群中,又走出了个秦岁晏。
他目送着琼瑰的身影转过半月形院门,直到消失,才低下头,摊开掌心,看着手中的东西。
他握在手中的,是一个做工精巧细致的小型弩,弩中原来有三根针,如今却只有一根。
渐沉的夕阳为他镀上了一层橘色,却显得如玉容颜更为冷峻,不是翩翩公子,而是危险绮丽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