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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番外三 烟火(1 / 2)


冬日,暖阳,桃花酒。

惬意的午膳时光,一桌子不自在的人。

几名暗卫表情木然,端端正正坐于桌旁,个个都?屏息凝神目不斜视,恨不得使出匿影功来。

这?隐世小岛上?能让人不自在到此等地步的,除了?赫连倾恐怕没有第二?人了?。

岛上?养伤的日子过得飞快,等到赫连倾伤势终于不再妨碍行动,已是暮冬了?。这?里气?候和煦,冬日里比起炎夏反倒舒适了?许多,一连几场冬雨下过,却是只添一件薄衫便足够。

几日前,医仙依着赫连倾的伤势调整了?药方,汤药轻减了?两副,也免了?一日三餐雷打不动的药膳。

自清醒以来,诸多忌口,赫连倾成了?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除了?苦到让人双眼发红的汤药,顿顿不落的清寡药膳才最?让人一言难尽。饶是赫连倾自小口味清淡,也险些吃到他生无可恋。

终于等到这?一日,医仙松了?口,赫连倾不动声色地道了?谢,心里长吁一口气?,仿佛此刻才算真正得了?救。

虽说他面上?轻松之色不甚明显,但罗铮整日陪在他身边,自然是知道他此刻心情的。

罗铮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连日来心疼归心疼,可除了?良药苦口,他也想不出别的说辞了?。

自从上?了?这?岛,罗铮便是在竹楼内的病榻前陪赫连倾用膳的,今日是头一回?出了?竹楼在院中?吃午饭。另外三人完全?不知午膳时会?撞见自家主人,更对主人会?与他们同坐一桌毫无准备。

赫连倾走到桌边时,在药田已然忙了?一上?午的三个人“腾”地站起,抱拳行礼,稳稳当当地立了?一排。

赫连倾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罗铮,暗笑一记。

“无妨,坐。”

话音刚落,只见医仙抱着一个坛子走了?过来,边走边喊道:“站起来做甚?坐坐坐,今日咱们将这?坛桃花酒分了?,庆祝庆祝!”

立着的几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在岛上?跟药草相处的日子久了?,不代表听?雨楼的规矩就能忘了?,酒自然不能喝。

赫连倾微微挑唇,他心情好得很,便做起善解人意体恤下属的主人,正欲允了?喝酒之事。

医仙笑呵呵地将酒坛放于桌上?,转脸却叮嘱道:“你不能喝。”

赫连倾一句“下不为例”被堵了?回?去,笑容一僵,闭了?嘴。

他本不是好酒之人,加之伤势所碍,因此并未打算喝酒。只是突然被医仙盯着管教,有些始料未及,面色看起来便冷了?三分。

“坐下坐下,”医仙挥着手招呼张弛几人,见人不动,又拍着赫连倾的肩说,“快让他们坐下。”

“坐。”自小少被管教的人听?话地吩咐道。

“是!”几人异口同声。

医仙十分嫌弃地看了?他们几眼,冲着赫连倾道:“不接地气?。”

赫连倾挑眉失语,医仙也跟着挑眉,吹胡子瞪眼道:“打小就不听?话!”

言罢转身就往厨房走了?,赫连倾看着医仙胜利的背影,竟不知该做何表情。

实在是莫名其妙了?。

其余几人本就不安甚重?,如此一来更是垂眸敛目,一声不吭。

“庄主想喝酒?”罗铮看了?看身边人脸色,小声问道。

赫连倾笑着摇了?摇头,也小声回?道:“不想。”

罗铮便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安静地坐了?片刻,赫连倾望了?望晴好的天?,欲四处走走。尚未动作,想到自己?若起身,这?一桌好不容易坐下的人都?得跟着起来,只好作罢。

他扫了?面前端坐的几人一眼,想起以前逼迫罗铮与自己?一起用膳的事,嘴角便又染了?几分笑意。

真真是心境不同,韩知、张弛和陆晖尧可一点都?笑不出来。

菜未上?齐,医仙在厨房忙活得不亦乐乎,唐逸在一旁打着下手,也躲过了?饭桌前这?诡异的气?氛。

韩知沉吟半晌,起身、后退、跪地、拱手,一连串动作郑重?其事得很。

只听?他道:“庄主,后山园子的门未关,属下可否去看看,若是晚了?,有鹿闯进去,只怕要糟蹋了?医仙的药。”

赫连倾点了?点头。

他的几名贴身暗卫中?,最?沉默寡言的就是韩知了?。

虽说这?找借口的行为太过明显,但他也不想看着他们拘谨难受地坐在这?里,便大发慈悲地应了?一声。

“属下也去看看。”张弛连忙站起,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等那刚端起茶杯的人应允。

“属、属下也去。”陆晖尧也站了?起来。

赫连倾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微微转头示意他们快滚。

三人得令,如蒙大赦,拔腿就往后山去了?。

“庄主……”见人都?走了?,罗铮唤道。

“你也要去关门?”赫连倾挑眉笑道,“从前我?让你与我?一桌用膳时,你是不是也像他们这?般难受?”

“是。”罗铮点头。

“不识好歹。”赫连倾对这?个回?答略显不满。

罗铮一脸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的表情,牵过赫连倾的手来,边动作边道:“属下可否看看?”

“每日要看个八百次才放心?”赫连倾问。

“今日是第二?次。”罗铮一本正经道,“唐逸说穴位每日至少要揉按三次,若是痹症犯了?还要施针。”

赫连倾乐得将手臂伸过去让身边人揉揉按按,便也不怪他见?在事事都?听?唐逸的。

享受了?片刻,赫连倾突然问道:“你与韩知......谁话更少些?”

罗铮一愣,老?实回?道:“属下不知。”

“他们早你几年便入山庄了?,楼中?受训时也未见过?”

“属下与他们相处不多。”

赫连倾点了?点头,原也没想问出什么,顺口便道:“还未见识过只做暗卫的你是何种样子。”

罗铮听?后动了?动唇,未说出话来。

赫连倾从不是需要察言观色的人,但要论心思剔透,只怕没几个人能出其右。

他凑上?前去,在那微抿的唇上?轻落一吻,安抚道:“别多想,只是说说。”

被在意、被体贴到如此地步,罗铮不会?感受不到。

他想了?一下,低声道:“庄主不必如此顾虑属下感受,属下并不脆弱。”

两人靠得极近,如此对视了?片刻,赫连倾才坐直身子,扶了?扶额。

他叹了?口气?,自语道:“有些人就是爱操心。

罗铮暗里弯了?弯唇角。

“菜齐了?!”唐逸出了?厨房门便喊道。

岛上?没有托盘这?类东西,唐逸端着一个大簸箕,小心翼翼地往桌边走。

罗铮见状忙上?前去端下两盘来,匆匆放到桌上?,再接着返回?去帮忙。

赫连倾手臂搭在桌沿上?,微笑地看着,觉得莫名有趣。

老?医仙一盘菜也没端,乐乐呵呵脚步轻快地走回?院子里,一看少了?三人,便问道:“人都?去哪儿了??”

“去关药园的门了?。”赫连倾淡淡答道。

“一个栅栏,要三个人关?”医仙惊奇道。

“都?是废物。”赫连倾点头回?答。

对此医仙可不认同,他觉得他们三个比起唐逸都?要好用许多!

几人都?是功夫好、脑子好,又听?话乖巧任劳任怨的。

只未料到让他们跟小赫连吃个饭竟如此困难!直到用完午膳,也没见他们三个回?来。

医仙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地教训了?几次,三人均是当面应下,但一到饭时就都?消失了?。

“立的是什么规矩?连饭都?不让人吃?”几次三番后,医仙忍不住质问赫连倾。

赫连倾将无辜的模样做足,回?道:“我?从未立过这?种规矩。”

“不是你还能是谁?”医仙完全?不信。

“前辈不信便问罗铮。”赫连倾看着突然被他点了?名字的人,微微一笑。

“没错。”罗铮面不改色地应道。

规矩都?是石文安教的,庄主说不是他立的便不是他立的吧。

“胡说!我?看你们就只听?他的!”医仙气?得直捋胡子,指了?指赫连倾道,“把药喝了?!”

“前辈莫气?,他们与我?一桌难免觉得不自在,晚些我?再吩咐一次,明日定让他们陪您吃饭。”赫连倾安抚道。

“陪我?吃饭?”老?医仙调门调得老?高,像是极不耐烦,喊道,“吃药吃药!”

赫连倾便乖乖端起药碗,一股气?喝了?。

医仙仔细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拿回?药碗推门走了?。

医仙出门走远,赫连倾才叹了?口气?,面色有些不甚明显的古怪。

罗铮以为他被医仙吵烦了?,便道:“医仙不知庄主是体恤他们才误会?了?庄主。”

毕竟赫连倾从小到大都?是没人管且没人敢管的,幼时被宠着爱着,后来被敬着怕着,十几年里连对他大声说话的人都?少有,这?半年在岛上?却三天?两头被医仙数落。

虽说没人管,但他教养又是极好,忍受医仙的数落和脾气?也并非因为有求于人,而是真正出于对前辈的敬仰与尊重?。

因此赫连倾并未因为这?些觉得不耐烦,见罗铮担心,便答道:“医仙性子单纯,脾气?也简单,其实好哄得很。只是……”

“只是什么?”

“他不安好心,今日的药极苦,定是加了?什么黄连一类,有意折磨我?。”赫连倾怅然又肯定地说道。

罗铮憋着笑,熟练道:“良药苦口。”

赫连倾眼神示意他:“你过来,坐近点儿。”

罗铮刚坐到他身边,赫连倾便抬手扶着他的脸侧吻了?过去。

良久,待苦味儿散得差不多,他才拉开些距离,问道:“苦吗?”

“苦。”罗铮点头。

“还笑吗?”赫连倾问。

“不笑了?。”与口中?所说全?然不一致,罗铮脸上?笑容越发明显。

赫连倾未做计较,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唐逸见?下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老?医仙执着地要求张弛他们三个与赫连倾一桌用膳,膳时见不到人便要生气?,刚刚指责完了?他眼中?的罪魁祸首,见?下看着一片晒到半干的菟丝,仍然一脸不满意。

“为何非要逼他们与庄主同桌用膳?”唐逸漫不经心地说,“师父是好意,但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庄主再虎落平阳也是主子,在何种境况下,他们守规矩都?是应该的。”

老?医仙正欲下手翻动晾晒的菟丝,闻言回?头看了?自己?徒弟一眼,拧着花白的眉头忍了?半晌,抬脚便踹了?他一下。

唐逸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出声,想想十岁后师父好像就没再对他动过手了?,今日这?一脚虽不重?,却实在让人震惊和……委屈。

“师父?”唐逸也拧起了?眉。

老?医仙踹完人觉得消气?许多,转身边忙活边道:“为何?身边有那么多人,凡事却孤孤零零自己?去做才要问为何?人多吃饭香的道理不懂吗?”

缓了?口气?,医仙接着说:“你方才骂谁是狗?”

唐逸语塞,连忙摇头。

“后山的鹿,哪次去园子里偷吃不是拖家带口?连畜生都?知道,寻吃觅食得拉帮结伙。那孩子也就看着聪明,其实糊涂得很!”医仙说罢看着唐逸,像是等着他认同。

“师父,我?觉得你在说歪理。”唐逸退后两步,话音未落拔腿便走。

医仙瞪了?瞪眼,把这?一笔也记到了?赫连倾账上?——你不跟我?学医便罢了?,我?好好的徒弟,跟出去之后半点儿好也没学到!

此事直到赫连倾暗里下了?命令,并允了?他们在岛上?喝酒之事,医仙才算满意。

医仙的桃花酒温和甜润,好喝却不醉人,只是所剩不多。于是在立春之后,他们竟都?跟着医仙学起酿酒来,因着还未到桃花开的时节,他们便开始研究起别的口味。

医仙什么都?爱教,医术难学,酿酒却简单多了?,三五步骤跟着做便是。

可某个有权势的人何事都?不愿一起学,又偏要在一旁看着,临时的酿酒之所还得专门空出一块地方来给他放桌椅,虽然桌上?就只有一壶热茶。

而唐逸——已沦为医仙口中?逆徒——对他们的酿酒大业丝毫不感兴趣,独自一人呆在竹楼里看医书。

在此处围观许久,赫连倾暗叹口气?,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茶杯,拎起小茶壶想给自己?续上?,岂料壶也空了?。

围观这?几日,总让人有些扼腕的冲动。

眼前皆是听?雨楼最?顶尖的暗卫,一个个挽着袖子系起围裙,一丝不苟地清洗和剪切他们从后山采来的各式花草、山果以及药材。原本用来盛药装药的瓷坛陶罐经过一番洗洗涮涮,高低错落地摆了?一地。

几个人都?忙忙碌碌,老?医仙指挥得兴起,银发白须一脸的皱纹乐开了?花。

赫连倾直看得额角轻跳,一时不知该作何评价,倘若石文安能看到这?一幕,只怕是要气?死。

前几日赫连倾发觉罗铮觉得此事有趣,便让他跟着一起学学,见?下却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多少有些草率。

老?医仙教起酿酒来比教他们照顾药草还细致,一天?只教一个步骤,多一点都?不透露,还让每人自己?决定酿何种酒,要何种味道、何种功效。定好后要求每人将酒的主料、配料各自几钱几两重?,一一写下来记作配方,又说等酿好了?各自品尝体会?后,再记下风味、剂量、功效等等,将之与预期相比,得出前因后果,再做改善。

赫连倾无奈,这?哪里是酿酒?这?分明是配药试药的路数。

他摇了?摇头,支着额角缓缓闭上?了?眼睛,思绪越飘越远。

曾有人对他说,美?酒是人生最?易得之乐事,尤其醉时,那感觉神魂颠倒、妙不可言。

赫连倾嗤之以鼻。

可眼下见他们个个琢磨着该加什么药材,哪些药性与酒性相冲,哪些又相合……赫连倾突然觉得此前那话也有几分道理,酒原该是用来享乐的。

那嗜酒如命的人若看到眼前情景,只怕也要啰嗦个一天?一夜。

“庄主累了??”有人走近,轻问。

赫连倾睁开眼,眉目间的几分黯然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属下陪庄主去休息。”罗铮又道。

赫连倾亦是作此想,可他瞄了?医仙一眼,才掩着口附到罗铮耳边说:“待你散学。”

言罢他挑唇笑了?笑,靠回?椅背上?,方才的黯然一扫而空。

罗铮愣了?一下,觉得这?说法有趣,便抿着嘴点头称是。然后把赫连倾的茶水换了?,才重?新回?去拿起刚刚放下的戥子来。

医仙看赫连倾无所事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小跑几步去楼上?了?。

赫连倾听?着他在上?面翻翻找找,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又小跑着下来。

“闲着无事便把这?些个野核桃盘了?。”医仙抱着一个竹篾编成的小筐,放到赫连倾怀里。

这?一筐少说也有几十个!

赫连倾顿时觉得额角又跳了?起来,他垂眸看了?看核桃,又抬眼看向医仙。

“盘吧。”医仙道。

医仙将那筐核桃塞到赫连倾怀里时,四周便安静了?下来,称药的不称了?,洗刷瓷坛的不洗了?,正执笔草书的也捏着笔杆停下了?,还有个嚼着野果尝味道的慌慌忙忙就咽了?下去。

医仙翻过一个茶杯,拎起赫连倾的小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前辈,”赫连倾斟酌着,最?终只是干巴巴道,“多谢前辈。”

言罢他扫了?不干正事的四个人一眼,像是发出了?什么指令,一声令下四个人又重?新忙活了?起来。

老?医仙笑呵呵地捧着一杯热茶,慢悠悠踱着步,巡视认真酿酒的四个人去了?。

赫连倾垂眸看回?筐里的核桃,挑了?两颗顺眼的,在手心里来回?转起来。

就如此,一下午各人有各人的事做。直到睡前,唐逸给赫连倾施了?针,这?一天?才算真正清静下来。

夜深人静时,一灯如豆。

罗铮偎进被子里,往赫连倾身边靠了?靠,看着已经闭目养神的人,罗铮轻声问道:“庄主明日还去看酿酒吗?”

“你若是去,我?便去看。”赫连倾像耳语一般低声道。

“庄主为何不一起学?”罗铮又问。

“我?若答应学酿酒,医仙怕是又要让我?学医了?。”赫连倾闭着眼小声说道,“且那药酒……不学也罢,好好的酒香混着乱七八糟的药味儿,白白糟蹋东西。”

“嗯,”罗铮想了?想一下,又道,“那些核桃,明日属下清理清理。”

“无妨,洗手便是。”赫连倾叹了?口气?,既答应了?盘那一筐,还讲究这?些作甚。

“属下将尖处磨掉吧。”罗铮捧着赫连倾的手看了?看,昏黄的烛光映着,手掌与指腹上?磨红的地方十分明显。

赫连倾这?才睁眼,笑着道:“像小时候练剑,练着练着就起茧子了?。”

他反拽过罗铮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记,玩笑着道:“这?手中?能生出剑来,还怕几个核桃不成?”

罗铮不置可否,轻声道:“医仙是为庄主好。”

断筋重?接,手腕手指必然不如未受伤时灵活,这?不是内力深和武功高就能恢复如前的,说到底需要苦练。

赫连倾很清楚,痹症犯时,他连颗核桃也握不住,莫说执剑了?,要想一直拿稳筷子,不知要盘过多少颗核桃才行。

“话虽如此,”赫连倾闭上?眼睛有些昏昏欲睡,却仍忍不住道,“可分明两颗核桃便足够了?。”

看赫连倾蹙着眉埋怨核桃太多,罗铮无声地弯了?弯唇角。

赫连倾突然睁开眼睛,满面认真地唤道:“罗铮。”

“属下在。”带着些许疑惑,罗铮应了?声。

“想吃核桃吗?”赫连倾问。

“嗯……”罗铮犹豫着,不知如何作答。

“明日砸一些尝尝吧。”赫连倾也不需他答应,打着哈欠吩咐道。

“好,”罗铮点了?点头,叹气?道,“庄主睡吧,核桃的事明日再说。”

第二?日,前一晚还算体谅医仙苦心的某位病人,一觉醒来便开始琢磨着如何合情合理地砸核桃了?。

天?蒙蒙亮时,罗铮便与另外三人一起去后山练功了?,见?下约莫快要结束,赫连倾拎起装核桃的小竹筐便往他们练功的地方去了?。

“庄主?”

陆晖尧练了?个酣畅淋漓,兴起之下连上?衣都?脱了?,春日清早虽不至于料峭,但只著一条裤子还是略显夸张了?。以至于他见到主人第一眼不是行礼,而是先跳起来拿回?挂在树枝上?的衣服胡乱一套,拉扯中?衣服被树枝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套完反而更显衣衫不整。

赫连倾忍住摇头的冲动,努力忽视着自己?这?个毛躁的下属,再看向另外三个恭恭敬敬站在眼前的,脑海中?忍不住感叹,石文安挑人的眼光真是多变。

几人行了?礼,垂眸敛目一字排开。

目光扫过罗铮的脸,赫连倾顿了?顿,理智让他没有伸过手去将人拉到身边。

虽说罗铮看起来是拘谨了?些,但方才他远远地也看到了?他身上?另一份他给不了?的自在。

他知道,暗卫的身份让罗铮有安全?感。

有入阵救人之事在前,其余人对罗铮的看法和态度必然会?转变,在岛上?这?些日子,罗铮每日除了?陪在他身边便无甚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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