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雄主第二次明显的做出躲避他的举动。
金跟在韩乐身后一步远的位置,他想不明白,雄主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还会对他好。
走了几步,韩乐停了下来,他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金,无奈道:“带路。”
他刚刚下车之后就让开车的雌虫离开了,这会儿望着周围陌生的景色,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和之前坐在车上看到的不同,这边有不少建筑,但是奇怪的是,除了医疗部之外,这些建筑都没有很高。
金办公室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食堂。
主星蔬果很贵,但是肉类非常便宜,只是对于雄虫的牙口来说,可以选择的种类并不多。
韩乐在窗边的位置坐下,尽量忽视周围的雌虫们偷偷打量的目光。
他真的进了军部之后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军雌都像金一样严肃,他们充满活力且大胆热情。
也许金无论在哪里都是最特别的一个吧。
餐厅非常大,桌椅都是特殊的金属制成的,在韩乐等待的时候,门突然被摔开了,一只雌虫滚了进来,另一只雌虫快速的冲进来压在他身上,举起拳头打下去。
这本来在军区里应该是很常见的事情,雌虫们永远都有战斗欲,只要不耽误训练,平时军区对此的态度是放任的,但是这会儿,所有在场的雌虫默契的向他们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两只雌虫滚做一团,摔倒在韩乐脚边。
韩乐猛地缩回脚。
碰瓷?
“雄主,请稍等。”
金把手里的餐盘放在桌子上,随后快速的上手将粘在一起的两只雌虫撕开,一手拎着一只扔了出去。
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两声惨叫,金站在食堂门口淡淡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众雌虫赶紧纷纷埋头吃饭。
金回到韩乐身边站定,他之前刚刚犯了错,虽然雄主没有要求,但是他觉得自己得自觉一点。
“站着干什么,吃饭。”
韩乐感觉到金身上的气息不太稳定,想来应该是快到狂暴期了。
他让金在他对面坐下,然后盯着金的发顶陷入了沉思。
在雌君狂暴期,他作为雄主其实是有抚慰的义务的,但是他只要想到要和金肌肤相亲,身上就会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前世的阴影其实一直笼罩着他,从没有消失过。
韩乐手指摩挲着叉子,狂暴期对雌虫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他只担心,如果有一天他放下了,但是金却不在了该怎么办?
他从来没有过要换一个伴侣的想法,他固执的要求伴侣之间的忠贞,也因此不能接受任何其他的可能。
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的母亲身上就经常带着淤青,那个时候他不解的问母亲,问她疼不疼,她说不疼。
后来,他长大了一点,终于知道了,那伤真的很疼。
被皮带、被木棍、被酒瓶打在身上的感觉那么强烈,火辣辣的、痛苦的伤口绽放在皮肤上,那么显眼,为了躲避别人异样的目光,他不得已在夏天也穿长裤长袖把自己包裹起来,成为同龄人眼中的怪人。
他在父亲的怒骂和母亲的沉默中活了十几年。父亲不在的时候,母亲会温柔的安慰他,要求他学会爱他的父亲,他是他们的亲人,只是脾气不太好。他总是在母亲满含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然后自顾自的愤恨。
他在这样畸形的家庭中长大,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父亲的不忠,他喜欢上了一个更年轻的姑娘。
那天母亲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站在门口温柔的告诉他,如果以后找了伴侣要对伴侣好,爱人之间要忠诚。
韩乐点点头,答应了母亲的要求。
当天下午,韩乐在窗台收拾酒瓶准备去卖钱的时候,一抹白色的影子从窗口一晃而过。
母亲离开了,父亲也和别人离开了。
韩乐永远记得母亲的话,要对伴侣好,要相互忠诚。
韩乐食不知味的吃完了一大盘烤肉,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完全不管金,于是决定明天去问问吉。毕竟他是他认识的虫族里最了解精神力的存在了。
等金吃完,韩乐站了起来。
金吃饭的时候一直埋着头,等他终于抬起头来,韩乐才发现金的瞳孔在闪着红光。
这是雌虫狂暴期降临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