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泠出了办公室之后，观察好一个地形，一把把吴艺凌丢在地上：“别怂啊，小子。”
这地方好，前后没人，没人能看到这里发生什么。
吴艺凌还没缓过劲来，猛然被扔在地上，趴在地上好不凄凉。
他这是没受惩罚就跑出来了？
他松了一口气。
以前在这个精神病院，沈浅妄没来之前，医院工作人员压根就管不住这里的人，打架斗殴甚至弄死人的都是比比皆是。
自从……沈浅妄来了。
当时资历深厚的老院长被他们气得进了医院，退休卧病去世一连串地走了一遍。
当时病人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这儿要来一个A大的高材生。
所有人嗤之以鼻，放着好好的工作待遇甲级医院不进，来他们这个老鼠洞干嘛。
他们一边不相信，一边窃喜，连那些精神病院呆了好多年的老院长都管不了这里，一个刚出校的学生，还不是任由着他们玩了。
然后沈浅妄来了。
这么年轻帅气又出身名校，他们咧开嘴笑了，也该让这位小宝宝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了。
很快……很快这位医生就会哭着离开。
这可真是让他们愉悦啊。
很快他们明白了，沈浅妄就压根没想管他们。
原本老院长安排的有益于病人放松身心的自由活动时间直接砍半，按照最低标准来。
写在规定上的事情，一旦触犯，绝对严惩。
一次电击，两次关禁闭。
长此以往。
沈浅妄浓重的阴影为这个精神病院涂上了全新的底色。他用铁血手腕活生生地将这个私人疗养院按照监狱标准来管理。
刚开始那会儿，沈浅妄的微微抬颔都能吓尿这里胆子小的人。
这个才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为这里铸就了一面铁墙，他的原则——绝不姑息，绝不放过。
吴艺凌承认，这确确实实是降低了这个医院病人的伤害率。
因为在这里待久了就会发现比病更厉害得其实是人心。
而沈浅妄似乎天生对这里带着恨。
吴艺凌认错从善如流：“我……我错了。”
他打不过楚泠，但他不着急，楚泠才来几天呢，楚泠连这个医院的内幕都不知道。
他阴恻恻地想到：不急于这一时，他有的是机会搞他。
吴艺凌带着一丝伪装出来恐惧：呵，他已认错，楚泠没有理由不原谅他。
放过他，然后他就会有机会踩死楚泠的。
楚泠：“不，你没错。”
吴艺凌：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楚泠像是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因为我想揍你。”
他理直气壮，仿佛是世间真理都站在他那一旁似的。
吴艺凌：“……”
碰巧来这的纪无忧看到吴艺凌身上的青青紫紫：“………”
楚泠冷淡地撇他一眼：“怎么，吓着你了？”
他忍了又忍，开口道：“要不……直接把他埋了吧。”
楚泠：“……”是个狠人。
纪无忧解释道：“不是，得罪吴艺凌没事，关键是他背后的人——杜奇阔。”
楚泠正色。
纪无忧：“他算是……杜奇阔的男宠吧。其实……每个进入这儿的人，都要被那几个自诩资历深的欺负，打压你才能巩固他们自己的位置。”
楚泠：“所以向我扔剪纸刀不是吴艺凌的本意喽。”
纪无忧：“那倒不是，那些人的欺负还没开始，而吴艺凌是因为嫉妒你，你长的好看。”
纪无忧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很有可能成为杜奇阔的下一个目标。吴艺凌怕你抢走了杜奇阔的宠爱。”
楚泠：“杜奇阔很帅吗？”
纪无忧：“不帅。”
楚泠轻哼一声：“呵。”
纪无忧：怎么他要是帅，你就直接上了，是这意思吧？
纪无忧：“……”
楚泠：“那你说的以杜奇阔为首的他们是怎么欺负人呢？”
纪无忧这时候出现了不符合年纪的成熟轻声说道：“他们不怕弄死人，你看到早上那个傻子了吗。”
纪无忧声音很轻，一直散在午后不算热的风中。
“他们会诬陷你，然后你就会不停的接受医院的惩罚，服软了还好，不服软的，比如那个傻子，”纪无忧沉默了一会儿，“那个人之前长得很漂亮。”
楚泠拧着眉：“医院为什么要立这么严苛的惩罚制度。”
纪无忧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沈医生是为了保护我们，真的，以前杜奇阔他们欺负人的花样更多，正是自从沈浅妄来了之后，才没有那么猖狂的。”
在纪无忧心里，对沈浅妄的评价很高。
“就……其实长得好看，也不好。”
楚泠笑了：“我要是反抗了，就会想那个傻子一样，要是反抗，那我就是吴艺凌对吗。”
“没事的。”他安慰道。
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为什么就不能长点教训呢？
光看脸就断定一个人多不好啊？
免不了众多小白莲里基因突变能长出朵霸王花呢。
*
精神病院远离市区，本来老院长在的时候，还有一项病人采买的工作，因为是封闭式管理，每个病人每月都会有一笔可供自己使用的钱，大致三百，只要想要的东西不是医院违规的物品，比如刀具，就可在月底告诉院长想要什么东西，然后就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采买。
只是自从沈浅妄上任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这项活动。
这是家私人医院，所有权都在沈浅妄这里，他说了算。
沈浅妄在集市里愣了一会儿，他抿紧嘴唇，按照他原本规划的行程，他应该去药厂看看那批药。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到那人会失望。
他舔了舔因周遭燥热而干涸的嘴唇。
如果自己没把答应他的事情做好，少年那双漂亮的眼睛是不是会委屈得耷下来，是不是尾音都会上翘几分以表不满。
他莫名有些燥热，认命似的往下按了按帽子遮住不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