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有很严重贫血症,头晕,呕吐,是常有的事,这回还伴着低热,反反复复的,在医院一住就是三天,林姝彻夜守着他,不眠不休的坐在他床头。
看着他瘦弱的身子,看着他腊黄的小脸,以及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唇,林姝的心揪着疼。
她对不起这个孩子!
她没有早发现自己有孕,没有给他好的生活环境,让他跟着她吃尽了苦头。在经历过那样的黑暗,那样的背叛,非人的折磨,林姝的心早就炼成金刚,妖魔不侵。
只有面对儿子,隐藏在心底的柔软才会被触动。
她因为有了一一,变得更坚强,也因为有了一一,活得更加脆弱敏感。
从牢里出来后,她发过誓要给他最好的,照顾他无微不至。然而,经济的困窘一再将她逼入绝境,她要出去挣钱,所谓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变成了没时间,顾不上。
一一从另一种形式上又变回了留守儿童。
无微不至也就成了一句空话,一种奢望。
“妈妈。”一一睁开眼,声音沙沙的,医生说,醒了就得给他喝水,因为发热会过度消耗他体内的水份,林姝不敢怠慢,倒了一大杯。
一一很懂事,倒多少喝多少,病得久了,他也知道规律。
“妈妈,我已经好了,我们回家吧!”
“先吃药。”
林姝给他拿药,一颗颗药丸躺在她手心,林一一小心的拿着,生怕掉。他这种病,住院费贵得吓人,药也是贵得吓人,林一一不敢浪费。
“等下医生来查房,他要是说你可以出院了,我们就出院,好吗?”儿子早熟,林姝懂,却也更心疼。别人这个年纪,撒娇卖萌,调皮捣蛋,怎么肆意怎么来,他却像个大人一样体贴懂事。
林一一点头,吃了药,躺回床上,等着医生的到来。
“哥,帽子胡同那块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什么商业价值啊,你为什么要拿下它?”蓝子轩作为凉州土生土长的本地市民,对这儿的地形非常熟悉。
那帽子胡同地势偏僻,离市中心也远,着实没什么项目合适开发,蓝子轩不明白墨子白买了它做什么用。
难道,那天碰到林姝受的刺激劲儿还没过去?
“商场、游乐园、办公楼,什么都可以做,价值是靠人去创造的,你要是有意见,我可以安排别的人去做。”墨子白做事从不解释不交代。
蓝子轩也习惯了:“行,我去,我亲自派人去帮你炸了那栋楼,铲平它。”说完,便拿了合同就去找建筑公司。
在医院住了两天,林姝牵着林一一回到帽子胡同的时候,他们所住的楼房,顶尖已经倒了,底下有近十辆车正在进行爆破工作,不时有轰炸声传来,震得地面频频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