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张拍在桌上,
“那人说起来也是你的表妹夫,外放了十多年,该留在京城了,再说了,你舅母年纪大了,也需要儿女承欢膝下...”
皇帝答曰:母后说的是,可国有国法,天下不止他们有父母,若都要念着这般的情分,谈何忠君爱国?谁要去劳苦偏远之地造福一方百姓?
皇帝语气温和,说话却有果决之意,就是太后也强迫不得,君王的威仪无人能抵抗,何况现今的太后还只是个养母。
说罢,皇帝便告辞而去,背影萧索,孤单冷清,却端庄威仪之势,踏遍整个京城也找不到能有与之抗衡的人
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一起一些往事
“现在正是翅膀硬了,以前有事儿就焦急跑来找母后帮忙,现在却连这种小小的要求都驳斥,养子就是养子,再怎么也比不上亲子...”
身旁的老嬷嬷眼里闪着精光,头低着,陷入了沉思。
太后年轻时也生育过,但当时后宫动荡,先帝放纵嫔妃,谁知嫔妃那般嚣张,直直害了死了才两岁的小儿...当时主子伤心欲绝,却还得到打击性的消息,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当时主子恨得咬牙切齿,却还打落牙齿往里吞血,那时候日子是何等的难...
后来主子抚养了一个宫妃的皇子,将他培养成人,还拿戚家做他的后盾,刚登基的皇帝麻烦无数,常常一筹莫展来找太后想法子。
太后万般筹谋,如今...如今...皇上变了...已经不是当年处处搞不定的小皇帝了...
小宫女使着娴熟的手法,在太后的头部按摩穴位,手指尖似乎有灵力一般,太后眯着眼睛,没了响动,只有手指穿插在发髻上的摩擦声。
周围静悄悄,守在四处的宫女都很规矩,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忽地,太后睁开了眼,琢磨一阵,便开口问道。
“秦王去了云州,又去了密山...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老嬷嬷摇了摇头,“那密山何等奸险,百年内能进出的也不过五人,秦王...恐怕也是讨一顿苦吃罢了,指不定那密山主事之人瞧在皇室身份,能放过他,否则...”
傍晚的时分,安顿在戚家的李复云受到一份飞鸽传书,这肥肥的小白鸽是珍贵的稀有品种,经过调教能更高效率完成任务。
李复云摊开纸张,上面写着一桩往事,又提及秦王去了云州,还顺便去了密山,至于结果,暂时还没有。
他叹了一口气,伸出顺手,顺着日光看过去,白嫩的手指保养得宜,白皙细腻,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险些让他颓废了意志。
一张被揉碎的纸,被打火石点燃,一点点燃烧成灰烬,留下一滩黑色飘絮物。
他伏案于书桌,踌躇一阵之后,斟酌字句,便开始提笔书写。
小白鸽脚上帮着一卷小信纸,扑腾几下子便飞走了,越飞越高,越来越看不清,直到消失在往皇宫的那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