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池婉婉和几个师兄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难以想象在二小姐身边伺候了两年的贴身婢女竟然是一个来路不明之人。
韩晔出声提醒道:“二小姐婢女的身份来历都有人专门查验核实,应该不会造假。”
池婉婉低声问朱少爷:“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朱少夫人怕他们动手伤人,忙喊道:“我夫君所言句句属实!我与夫君总角之龄便已相识,他家的情况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家翁三年前是三年前病逝的,此前绝未收过什么义女,夫君也只有一个弟弟,如今在京城做官。只不过你说朱桃......”她思索片刻道:“这名字我似乎有印象,她好像是南头朱家的女儿。”
按照凤凰镇的格局,北边地势平坦,多是富户居住,南边靠近凤凰山,地势起伏不平,因此住在那里的几乎都是穷苦人家。
“难道只是姓氏相同,其实此朱家非彼朱家?”池婉婉想了想又问:“凤凰镇上姓朱的富户除了你们家还有别人吗?”
那二人异口同声道:“再没有了!”
池婉婉转头看了一眼站得老远的四个师兄,叹了口气,又对韩晔道:“我往南头走一趟,你留在这里看住他们......呃,你一个人行吗?”
“二小姐二小姐!”六猴从四人队伍中跑出来:“不如我也留在这里帮韩师弟吧?”
六猴年纪小,受凤凰山那套君子之礼荼毒日浅,加上他头脑激灵,遇事反应速度快,虽然人是胆小了一点,但真遇到危险时也能冲上去顶一阵。从后山回来之后,池婉婉对他印象就不错。
“我需要帮手,韩晔虽然是最适合的人选,但一来他身上不确定因素太多,二来仅有他一个人,遇到复杂情况挪腾不开人手。不如趁此机会培养培养六猴。”
便对六猴点头道:“辛苦你们两个!”
她问了南头朱家的住址。六猴看着池婉婉单薄瘦削的身影,又想到几乎每次遇事都是她冲上前去解决问题,心中生出一抹不忍,便从刚才朱少夫人取剑的校场边抽出一把更短更轻的剑,嚷道:“二小姐,要不要拿个武器防身?”
池婉婉回眸:“不必,大多数时候我还是个讲理的人。”主要是给她剑她也不会用。
她说完便转身出了朱富户家大门,严鸣谷等人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跟上池婉婉。
凤凰镇不大,从北走到南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只是一路走来,两旁的建筑愈发荒凉,房屋由两层高的楼宇,渐渐变成了低矮的屋舍,再往后连屋舍也不见,直接变成了茅草堆。
严鸣谷一直跟在她身后,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感叹道:“想不到小小一个凤凰镇,镇北和镇南相差如此之多,几乎说是两个世界也不为过。”
赵鸣犀没答话,只是神情有些古怪,仿佛这些茅草屋堆得不是位置,刺痛了他双眼一般。
“应该就是这家。”池婉婉停在了一个茅草屋前,这大概是最为寒酸破败的一家,屋顶上的茅草被风刮得只剩一半,土堆的外墙经过雨水冲刷屋角已经腐烂,整间屋子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之感。门板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破草席,拿风一吹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这......朱富户?”严鸣谷问。
池婉婉没回答,站在“门”外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不多时,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找谁?”
“请问这家主人是姓朱?”
屋内传来脚步声,片刻后草席掀开,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穿着邋遢,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异味,严鸣谷三人都捏住鼻子退后两步,只有池婉婉一人还敢站在原地。
男子打量了池婉婉片刻,只觉得这人浑身珠光宝气,定是极为有钱,便道:“我就姓朱。”
“两年前你是不是收养了一个名叫朱桃的女孩?”
那男子脸色骤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一把放下帘子走回屋里。
那帘子尚未放下就被池婉婉扯到一边,朱姓男子大惊:“你干什么!随便闯入人家里!我到官府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