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鸣谷简直焦头烂额了,朱二少爷,池婉婉,三个昏迷不醒的师弟,不断靠近的残尸,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处理哪一边。慌张之间看见三个师弟还被绑在一起,竟语无伦次道:“小师妹,咱们先把他三人解开吧?这么绑着多难受呀!”
“我也这么觉得,大师兄你来帮我,你从六猴那边解,我从齐鸣容这边。”难以想象这二人竟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先决定让师兄弟们找一个舒服的睡姿。
严鸣谷手快,已经解开了六猴和赵鸣犀,却见池婉婉仍旧守在齐鸣容身边不动,主动道:“我来帮你。”
池婉婉笑道:“多谢大师兄。”说罢,拿起所有的绳子,忽然朝齐鸣容身上缠去。
“小师妹!”严鸣谷惊呼!
“看你身后!”此时一只残尸的手已经抓向严鸣谷后颈,他只得反手先将残尸解决。可这时残尸已经离得极近,朱二少爷也快到达极限,眼下已经被逼退到严鸣谷身前,他们四周完全被残尸包围。
“收!”严鸣谷大喝,他的剑光骤然收拢,变成一张大网,将其余五人笼罩在内,形成一个保护圈,他自己却破网而出,继续与残尸交战。只是没了剑光,战斗力大打折扣,周围的残尸扑向保护网,发出咣咣地撞击之声,另一些扑向严鸣谷,在他身上抓挠出血痕,又被严鸣谷大叫着甩开。
齐鸣容这时悠悠转醒,看了一眼池婉婉,又将目光转向四周,最后落到捆绑着自己的绳子上,嗓音沙哑问道:“二小姐,这怎么回事?”
朱二少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被那只枯手拉入屋子后忽然见到了自己的兄长站在屋子里。他欣喜得不敢置信,但多年的朝廷纷争练就了他一双敏锐的眼眸,只一瞬间,他就摆脱了假象的迷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兄长已死,这一切不过是鬼怪迷惑他的把戏!
一念及此,他又看向凤凰山这几人:“二小姐,你干么绑他?”严鸣谷打斗之中也不忘记照看这边,见池婉婉举动,也大为不解。
池婉婉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齐师兄,这样躺着是不是更舒服些?”
严鸣谷一听这话,就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急道:“小师妹,你别闹了。那鬼怪不知何时又回来,齐师弟好不容易恢复神智,有了自保能力,却被你绑住,若鬼怪来了,他要如何还手?”
“他早就醒了,不仅醒了,还起身跟大师兄你打了一架呢,只不过打得太聪明,手上得绳子没来得及系好。大师兄,你没发现吗?”
“什......什么?”
朱二少爷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原来他就是那个鬼怪,杀害我兄嫂的人就是他!果然!果然!那晚守在我家的有严仙人,侯仙人,还有这位齐仙人,若真是凤凰山弟子所为,凶手就在这三人当中。齐仙人,你为何要杀我兄嫂?我朱家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
“等等,怎会?齐师弟怎会去杀人?”严鸣谷尚且不敢相信,池婉婉却问齐鸣容道:“那晚,你们在朱家守夜时吩咐了所有仆役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得外出,但有个厨娘好心为你们煮了夜宵,你们看到她端着汤忠走来,齐师兄,你还记得你在汤忠里看到了什么吗?”
齐鸣容怔怔地看着池婉婉。
池婉婉笑道:“你答不上来,因为那个厨娘本来就是你操控的。”
“那晚防御法阵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出任何预警,导致大师兄他们错过时机,是因为发动攻击的人本身就在这法阵当中,本来就是自己人。而城北放出求救信号之事也说得通了,毕竟你是鸣弦峰上的弟子,对鸣弦峰上的法器相当熟悉。你拿走了大师兄的信筒,放出信号,引我们去城北,之后你再赶往城南。你原本要杀的应该就是那些住在城南的人。”
严鸣谷一脸不敢置信,口中喃喃道:“齐师弟......”
“只是你没想到,我和韩晔竟然看到求救信号也依旧待在城南无动于衷,你只好放弃城南,把目标转向了城北的朱家。”
齐鸣容始终低垂着头,微弱的火光映照不出他的表情。严鸣谷由于太过震惊,连残尸也顾不得砍,一直问道:“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齐鸣容也不答话,双手攥紧,垂在身体两侧。池婉婉看了一瞬,叫道:“不好,他要挣断绳子!”话音未落,那绳子已经绷断开来,池婉婉下意识地退后,却感到后颈一阵冰凉,回过头去,只见朱二少爷面容扭曲,双眼血红,一道道暗黑色的纹路从他脚下爬上来。
“是你们杀了他!”他大叫一声便朝池婉婉冲来。
四周全是残尸,严鸣谷的保护罩虽然阻挡了残尸的攻击,却也让池婉婉的活动受到阻碍。她堪堪躲过朱二少爷一击,身后又响起齐鸣容如同往日一般温柔的声音:“二小姐失策啊,你为何一定要在外人面前揭露自己门派之人的罪行?”
“你杀人犯罪本来就是错,揭露罪行维护正义是无时无刻都要去做的事!搞死你还得挑日子?”
朱二少爷剑锋又至,池婉婉喊道:“住手住手!别激动,你兄嫂还活着,他们根本就没有死!”
与此同时,头顶轰然一声巨响,屋顶破了个大洞,土石纷纷落下。尘土之中赫然出现一个青衫少年郎的身影,他双手还各拉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