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入了在场众人的耳,令人暧昧窃笑。
妖尊素来不近女色,没想到竟是早就有了心上人,这心上人还是他曾经的同门,实在是可喜可贺。
与众人的窃笑不同,燕抚柳神色淡然,略带一丝冰冷,看着蔺修游,眸中一抹深思。
“这小东西醉了,我带她回房,公主自便,失陪。”说着,他未待燕抚柳回应,抱起季攸攸,离开了大殿。
燕抚柳的脸色称不上难看,但也绝不好看,她是妖界唯一的公主,身份贵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没有人敢怠慢于她。
但蔺修游显然并不拿她当回事。
“这妖尊未免猖狂无礼,这便是他的待客之道吗?”是随她一同前来的飞雪使,四使中唯一的女子,姿态冰冷,恰如漫天狂雪。
“公主见谅,妖尊绝非故意。”坐于她们对面的云天寄抬首,为蔺修游说话。
飞雪冷笑,正待反驳,燕抚柳抬手制止了她。
燕抚柳:“我知他性子,无碍。”他都敢开口要父皇的神兵,怠慢她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狂妄随性的男子,世间罕见,也令她刮目相看。
*
被蔺修游抱在怀中,季攸攸只觉浑身懒洋洋的,有了几分醉意,但好在意识还算清晰。
她现在怀疑,大师兄是故意把她灌醉,然后找个借口离开宴席,躲开那个公主。
“大师兄,我表现得可好?”她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娇声娇气地问。
蔺修游瞥她一眼,轻嗤一声:“丢人现眼。”
哎?分明是他授的意,起的头,怎么这会成了她丢人现眼了?大师兄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呀。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豁达地不跟他计较。
“大师兄,你若对那位公主无意,大可直接拒绝呀,何必拿我当挡箭牌?”她打算好好与他说道说道这件事。
“?”
见他好像听不懂,季攸攸再接再厉:“做人应坦荡,对待感情尤其是,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说清楚就好。你想利用我让公主知难而退,这实在是下下策,你以为你表达清楚了,其实是埋下了一个好大好大的隐患……”
蔺修游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只觉好笑。
情情爱爱那些无聊的事情,竟也值得他花心思?
“……她要是当真了,视我为敌,那我不是很危险嘛,她可是妖界的公主,想要灭了我是分分钟的事……”
嗯,归根结底还是顾惜自己的小命。蔺修游听明白了。
“……还有你这样暧昧不明的,挺耽误人家的,还会让人很伤心。所以说,大师兄,你应该悬崖勒马。”
话音刚落,她听到他笑了,笑得还挺……乐呵?这有什么可笑的?
在他莫名其妙的笑声中,季攸攸只觉天旋地转。
酒劲彻底上头了。
“不喜欢,就要表达清楚,是吗?”他含笑的嗓音在她上方,透着令人心悸的凉。
季攸攸头皮发麻,在他的威压下,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很好。”
混沌间,她分明听到他不怀好意的话语:
大师兄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