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甜。
不过...她犹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而后,又放下手。
她想,江晚猜错了,她笑起来一点儿都不甜。
这节课是自习,没有老师照看着,上到一半,江晚突然叹了口气。
“这道题好难,你会吗?”北槐听到江晚在问她同桌,语气难掩失落。
“不好意思,我也不会。”
“想了半节课,这道题还是没做出来。算了,我去问问老师。”江晚说完,拿着卷子起身走出教室。
北槐眼尖,看到她拿的是物理卷子。
有那么难吗?
她有些纳闷。
她记得她初中做物理时,感觉题挺简单的啊,高中的物理很难吗?
江晚这一去,过了十多分钟都没回来。
教室里大家都在做作业,安静得很。
北槐坐不住,索性从后门遛了,还不忘带走奶茶。
正好她要把U盘交到教务处那儿,经过篮球场时,却被一道洪亮的声音叫住。
“姐!”
北槐侧目,不耐烦地看着直接放弃打球,朝她跑来的傻大个。
态度很冷淡。
“有事?”
早知道他在打球,她就不从这儿过了。
北祁擦了擦头上的汗,一脸兴奋:“姐,过几天是我生日,你要来吗?”
没想到这么巧,难得在学校碰上北槐,他可不得抓住机会跟她多说几句话。
平时他发消息打电话什么的,北槐都不理的。
就算是在外面,如果不是他主动打招呼,北槐可以直接当不认识走过。
“不去。”北槐头也不回,冷冷扔下两个字。
“行吧。嗳,姐,你怎么知道我口渴了,谢谢啊。”北祁一眼就看见女生手里拿的奶茶,当即笑呵呵的上前去接。
却被北槐一个侧身躲过。她皱眉叱道:“滚远点。”
“我错了姐。”北祁立马老老实实站好,乖巧目送少女的身影远去。
少年站在原地,眺望远方,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北祁身边的朋友都不理解他的行为。不明白北槐对他态度都这么冷淡了,他为什么还要巴巴的往上凑,极尽讨好。
更何况,北槐名声都这么臭了,就算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姐,自身也会受到牵连影响的。
普通人躲还来不及,就北祁傻乎乎的还往上凑。
北槐在十三中的名号确实很响,北祁就算在初中部也听闻过关于姐姐的许多“恶名”。
不过,在学校里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并不多。
没人知道,在北祁的心里,一直都觉得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很优秀,甚至视她做榜样。
可惜还记得姐姐辉煌过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姐姐她曾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从小学到初中总是年纪第一,拿过许多奖,参加过各式各样的培训班,一天到晚跟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没有人问过她累不累,苦不苦,快不快乐。
云阿姨总是严苛的要求姐姐要做得更好,更优秀。
后来,初中毕业,姐姐彻底变了。
一夕之间,她变成了他们完全陌生的模样。
叛逆、冷漠、厌学、打架斗殴、抽烟喝酒。
所有不良学生做的事,她都通通做了一遍。
就像是在向云阿姨示威,反抗一样。
可是没人在意,云阿姨生气归生气,但从没有去思考姐姐转变的原因,爸爸更是直接放弃了姐姐,直当没这个女儿。
可是北祁还记得,他还记得姐姐曾耐心地教他做题,陪他玩耍。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姐姐笑起来好看极了,不像现在这般皮笑肉不笑。
他还记得姐姐曾一脸无助迷茫的问他,怎么才能让妈妈像喜欢他那样喜欢她。
是啊,为什么呢,云阿姨连对待他这个不是亲生儿子的人都这么好,为什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这么冷酷呢?
可惜,他回答不出,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姐姐掉眼泪。
北祁有时候会想,姐姐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该多累啊。
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帮她。
他的力量太弱小了,在老成的大人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
刚刚他突然发现姐姐好像变了,眼底不再是一片荒芜,隐隐有细碎的光芒浮现。
他想,这大概是个好兆头。
他救不了姐姐,但也许...别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