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鸿眉头微蹙。
温远洲扫了一眼慎王的神色,还是笑着,“这方子对身体没有伤害,只是表面上改变脉像,一会儿太医来了诊起来像离魂症罢了。”
“另外,草民也按照王爷的吩咐加了安神的药,想来王妃最晚明日便能醒来了。”
李佑鸿淡淡道:“你本事很大。本王是见识过的。”
温远洲能写出改变脉象,扰乱其他大夫诊病的方子。
黄太医来诊治时,李佑鸿便是靠这种药方,让他诊出了离魂症的脉像,给太元帝心中添了个“借尸还魂”的疑影。
*
太元帝重视慎王府,听闻慎王妃昏迷,又派了黄太医去医治。
此时天色已晚,黄太医已经回府。
他从家中赶到慎王府的月满楼时,见到的是慎王一脸焦急,紧紧拥着慎王妃,与她牵着手,护着倾世珍宝一样护着她。
黄太医不免尴尬,咳了咳,跪地行了礼。
慎王瞥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的吼道:“跪甚么跪啊!快滚过来诊脉!”
黄太医忙跑了过去,伸手搭了搭何挽的脉。
……又是离魂症的脉像。
慎王牵着何挽的另一只手,盯着黄太医的眼睛泛着猩红的血丝。
黄太医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道:“王爷,可否让微臣为王妃诊一下右手?”
李佑鸿:“......”
他握着何挽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抬起眼睛扫了一眼黄太医。
慎王与故太子的眼睛尤其得像,眼角尖尖,眼尾微微上扬,本应生得一副媚像,偏偏瞳色稍淡,这样不善地瞧人时,倒是透出一股子阴狠的劲了。
李佑鸿把何挽又往怀中搂了搂,淡淡道:“右手?”
黄太医不敢看慎王,俯着身子,道:“微臣想看看王妃的命门。”
“放肆!”
李佑鸿抬起一脚就踢了过去,不轻不重的一脚,不过吓得黄太医自己滚了好远去。
“命门?你是在诅咒本王的王妃!”
黄太医早想到如今的李佑鸿是不好纠缠的,心里本就害怕,但想到陛下对慎王府重视,还是咬了咬牙,往前爬了几步,道:“殿下,王妃身子一向是不好的,如今无缘无故骤然晕倒,微臣必须得诊一诊王妃的命门啊。”
李佑鸿咬着牙,又是一脚,啐道:“滚!滚!!再胡说八道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
黄太医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饶是这样,也颤抖着爬了回来,“王爷!不可讳疾忌医啊!”
“您也要为王妃着想啊!”
李佑鸿:“......”
这个太医这样说,他倒是不好反驳了。
以往,故太子没彻底疯之前,就算再无理取闹,也是处处为故太子妃着想的。
可是何挽右手里攥着那信。
李佑鸿修长的手包着何挽的右手,本是看不出端倪的。
可是若他松开,任黄太医为何挽诊脉......
李佑鸿心中思量,垂下眼睛,正要开口,却听见怀中人闷哼了一声。
他与黄太医皆是一怔。
只见何挽浸着汗的脸上眉头微蹙,眼皮微微发抖,瞧着像是梦魇了似的。
她嘴唇微启,一声媚丝入骨。
“秦郎,我很想你的。”
黄太医:“......”
黄太医:“!!!”
那故太子妃的心上人,后成了大康驸马之人可不是姓秦吗?
......难不成这慎王妃也被“借尸还魂”了?
黄太医心中巨震。离魂症系借尸还魂一说他本是不能确信的,只是这慎王妃怎的也出现了这样的症状?
他下意识扫了搂着王妃的慎王,只见他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怀里的人。
后知后觉,他的眼睛倏地变得比方才更红了,牙紧紧地咬着,在侧脸凸出明显的轮廓。
坏了!
慎王要发大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