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歇答应了沈问言改天一起吃火锅,但两人并没有立刻约好时间。
第二天上班,余歇照常买了三明治和关东煮,不过这次他没迟到,打完卡之后理直气壮地坐在工位上吃饭。
沈问言进来的时候余歇已经快吃完,对方扫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
沈问言昨天一晚上没睡,当了一把“卧室哲学家”,彻夜深思,决定要在余歇面前重新做人了。
他看看余歇的办公桌,然后转身进了茶水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热咖啡。
沈问言走过去,把咖啡放到了余歇的桌子上。
这会儿办公室人不多,仅有的几个同事也都忙忙叨叨或者哈欠连天,没空八卦这俩人。
余歇看看那杯咖啡,不解地抬头,望向沈问言。
“别光吃,喝杯咖啡提提神。”
说来也是巧了,余歇今早去便利店是要买咖啡的,结果冰美式又没了。
没有冰美式他一般就会选择回公司来自己煮,前阵子行政新买的咖啡豆还挺不错的,但刚才来了之后懒得动弹,就想着待会儿吃完之后,扔垃圾顺便去茶水间。
沈问言怎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有眼力见了?
余歇突然警惕,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沈总这是干嘛?”余歇说,“怎么突然给我煮咖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没什么,”沈问言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就是很随意地表达一下自己对下属的人文关怀。”
“人文关怀?”这人说什么呢?
“没事,喝吧,里面没下药。”沈问言说,“茶水间有监控的。”
余歇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没那个意思。”
沈问言也对他笑笑,笑得还怪帅的,愣是让余歇看出了当年那个青涩大男孩的影子来。
不得不承认,尽管余歇跟沈问言重逢之后,这人的样子让他有些颠覆了从前的认知,但颠覆的也只是性格,沈问言的长相还是让余歇十分心动。
色痞啊。
余歇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本质。
马上到上班时间了,其他同事陆续进来,沈问言自觉一直站在这里不太好,又多看了两眼余歇,恋恋不舍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沈问言的办公室在这个开放式办公区的最角落,挺大一个单独的房间,虽然说起来可能没人相信,但沈问言向来喜静,相比于跟那么多人一起办公,他自然是喜欢独立办公区的。
然而,那是从前了。
他回到办公室之后,眼睛也一直往余歇那边瞄,琢磨着,要不把办公室这堵墙打通吧,到时候别人问为什么,他就美其名曰:方便跟大家交流。
余歇盯着那杯咖啡看了一会儿,凑过去闻了闻。
沈问言给他放了糖跟伴侣。
他在心里嘀咕:我喝纯咖啡的!
但余歇最后还是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领导给的,不喝不合适。
余歇喝咖啡的时候往沈问言办公室的方向瞥了一眼,好巧不巧,正撞上那人的视线。
俩人都慌了一下,自觉这是偷瞄人家被抓包,沈问言赶紧转身回去,开了电脑准备一头扎进工作里,而余歇,吓一跳,手一抖,咖啡洒在了裤子上。
余歇今天来上班穿的是一条浅色的西装裤,卡其灰,咖啡一洒上,他直接灵魂出窍了。
让余歇灵魂出窍的其实不仅仅是裤子脏了这一件事,还有咖啡很烫,他直接一个弹跳,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从前的余歇经常在班级作怪,因为日常表现过于滑稽幽默,在毕业汇演每个班级都得出一个节目的时候,余歇站了出来,说了一个单口相声,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那时候也是“万众瞩目”,可跟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长大之后余歇不再像当初那样总想要用诙谐的方式来引起大家的注意了,他现在的人设是高岭之花。
此时此刻,高岭之花被热咖啡烫了,瞬间变成炸了毛的兔子。
沈问言注意到了外面的骚动,伸长了脖子看过来。
同事拿了纸抽给余歇,原本下意识想过去帮忙擦,但咖啡洒的位置过于私密,不合适伸手。
余歇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觉得大腿根被烫得火辣辣的疼,这会儿他特别懊恼,早上出门前跟他妈打电话,当时他妈说:“春捂秋冻,这刚春天,你还是穿着秋裤吧。”
余歇应该听妈妈的话,如果今天他穿了秋裤,就不会被烫得这么疼。
他生无可恋地擦了擦裤子,发现不行,没救了。
他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准备还是先把地擦一下,结果刚转身,沈问言已经拿着拖把过来了。
今天的沈问言实在太奇怪了!
余歇拖着自己的椅子往后退了半步,看着他们沈总认真地拖完了地。
沈问言抬头看他:“没事吧?”
“啊,没事。”余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根。
沈问言的目光投向那里,盯着看了几秒钟,突然察觉自己这样简直就是职场性骚扰!
他没头没脑地跟余歇道了歉,拿着拖把快步离开了。
旁边工位的同事感慨:“新来的这沈总不错啊!看起来是个很和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