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就是没想到最大的变数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阿姨,这条项链确实是阿澈他给我拍的。”尹柠在一旁看着陆怀澈和宁月舒对峙,心下焦急。
“这没你的事。”陆怀澈并不领情,出言警告,淡淡地觑了尹柠一眼。
又转向宁月舒,“当然不是,您想多了,我是给一一拍的。”
说到心上人的时候语调变得温柔,微微一笑若春风拂面,是平时在人前温润谦和的模样。
只可惜,没有打动宁月舒半分。
“一一?叫得倒是亲热,人家已经是谢彧的老婆,我倒不知我宁月舒的儿子,还要上赶着给别人做小三。”宁月舒看着陆怀澈这幅自欺欺人的样子,不屑二字写在了脸上,将真相直接呈到了他面前。
陆怀澈温柔的笑意僵在嘴角,眸中情绪翻涌,被滔天怒意所取代,勉勉强强维持了最基本的体面,说出来的话仍是质问:“可您明明知道,一一是我的未婚妻,退婚之事我毫不知情,是您擅作主张,一一才会迫不得已嫁给谢彧。”
“迫不得已?你以为她有多喜欢你,不还是结婚没多久将谢家少爷哄得找不着北,为她一掷千金,我看你这叫自作多情。”
陆怀澈自然知道钦夏不喜欢他,可她喜欢的人也不会是谢彧。
“那是谢彧的事情,与她无关。”陆怀澈为钦夏生硬地找着借口。
为了一个女人自我欺骗,宁月舒都不知道自己儿子竟然这么愚不可及。
“说到这个,我之前都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为了哄女人,差点就白白送出去一个多亿。”天知道她听说自己儿子在拍卖会上搞出来这么一件事以后,有多震怒,这还是在她不知道那块地皮的情况下,否则一定会搅个天翻地覆。
“我有没有本事,这三年母亲您还不知道吗?”短短几瞬,怒意就被陆怀澈收起,讽刺地反问,可“母亲”这个略疏离的称呼还是透露了他的不满。
宁月舒一噎,自己儿子的本事,她一个做母亲的再清楚不过,短短三年,陆怀澈给了她数不清的惊喜。
可再怎么样,她也不会容许自己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胡来,将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
不知想到了什么,宁月舒眉目舒展,再次端起了长辈的架子,自认为抓住了陆怀澈的痛处,“可你不还是没争得过谢彧吗?阿澈,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现在的本事就那么点大,不要因为一点小成就就沾沾自喜,你和谢彧终究是不一样的。”
又是这样,从小到大类似的话他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遍,宁月舒总会在他取得进步的时候泼下一盆冷水,自以为是激励,殊不知将幼小的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击得七零八落。
陆怀澈自然知道自己和谢彧不一样,现在被亲生母亲揭开了这个现实,一时喘不过气来。
可他早已不是那个三两下就会被训得哭鼻子的小男孩,立马反击道:“不劳母亲操心,母亲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陆子安今天已经被开除了,往后公司里这些蛀虫,我总会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
陆子安算是他的表弟,公司的重要岗位早已被换成了他的人,宁月舒将陆子安送进来,美其名曰为他分忧,其实不过是掌控欲作祟而已,毕竟陆子安能力平庸、难当大任。
公司他要彻底握在手里,他的人生也不会再给宁月舒插手的机会。
“往后任何事,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母亲您再插手,否则别怪我不顾母子之情。”
“母亲该清楚,事到如今,您争不过我。”
脚步逐渐远去,面前盛满了水的琥珀色玻璃杯被宁月舒摔得粉碎,在地板上溅起一片水花,沙发上沾上水渍,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记。
“你到底喜欢她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待你的亲生母亲!”
话是这么说,宁月舒却清楚的知道,陆怀澈不仅是为了钦夏,她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被外人瞧见了自己的失态、和儿子的争执,看见一脸惊恐的尹柠,宁月舒对她彻底没了好脸色。
“你倒是护着他。”冷哼一声,说的是刚才尹柠出声承认项链的事,用的却不是夸赞的语气。
“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希望您和阿澈可以好好相处。”尹柠进门时换上了拖鞋,疼痛好不容易缓解,这会又站得腿麻。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宁月舒像在自言自语,没理会尹柠的解释。
抓不住男人的心,再体贴又有什么用?
她以前真没瞧出来,她这儿子还是个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