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坡之所以取了这么个名,是因村子里大半的人都姓宋。
而这些人当中,最具威望的当属里正宋常平。
平日里他为人和善,但村子里总有鸡毛蒜皮闹纷争的事情请他出面。
久而久之,他便摸索出一套处理的准则来。
凡事都讲究个证据,站不住理,坏了别人的正当利益,就该受罚。
宁守义一家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二丫兄妹,今天这事儿又铁证如山,若不是清楚伪造借据这事儿官府不管,他势必要将人扭送到县衙去!
“具体怎么罚,我把决定权交给几个孩子。”他说,“二丫,你们兄妹商量商量吧。”
本因二媳妇王桂花抗下了罪名而脸色稍好些的宁守义,顿时黑了脸。
然而面对积威已久的里正,他不敢再辩驳。
以后还要在村里生活,他不能将人彻底得罪了。
并且,他也再不能提那二十两银子的事情,一切都败露了!
宁桐看了看他,对上他的目光时,装作害怕的瑟缩了下。
她垂头擦眼泪,声音还带着哭腔:“作为晚辈,我实在不忍心爷爷他们受到惩罚,尤其爷爷岁数还这么大了。”
漂亮话谁不会说呢,演戏我也行啊。宁桐心想。
“二丫你可别心软!有些人为老不尊,不值得你为他考虑!”钱奶奶连忙劝。
“就是!二丫,他们这几次三番的找你们兄妹麻烦,我看啊,就是得让他们也痛一痛,涨涨教训!”吴婶子也附和。
“我、我……”宁桐抬头,目光茫然的看了一圈。
见到她这模样,大家伙儿心里都忍不住叹息,先前瞧着她言辞犀利步步不让,他们嘴上不说,心底多多少少还是觉得她太得理不饶人。
可眼下看,分明是孩子被逼得不得不立起来,讨到了公道,这心就不由自主的软了。
宁桐将宁戈和宁钰拉到一旁,小声说了几句,才又回来。
“我们家在筹备修房,匠人可能还没找齐。”
她犹豫道:“我希望爷爷和叔婶同匠人一起帮我砌房,也许给不了工钱,但是可以管吃饭。”
“这哪儿是惩罚啊!”
“哎,孩子还是太心软,不过她做了决定,我们就别说了。”
“不用管饭!”里正拍板,“如今农忙时候,允许他们留一人顾田地里的活计,但是其他人必须都去你家帮工!”
“并且!必须每人轮换着去忙田里的事,不能固定某人不去砌房!”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盯着宁守义的,大家伙儿都明白这是特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