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涌而出,溅了离得近的宁大发一身,就连一旁看好戏的宁雪兰也忽然感觉脸上几点热烫液体袭来。
她伸手一抹,而后瞪大了双眼,“啊!”
高亢的尖叫声响彻整座房子。
再看地上的宁大财,双目圆瞪,捂着脖子浑身抽搐,喉间发出“嗬嗬”的响声,很快就断了气,死不瞑目。
“死人了,死人了……”宁雪兰两眼一翻,竟然也吓晕过去。
她那个留下监视她的婆子见情形不对,竟也不管宁雪兰了,匆匆跑出门,打算立即回庆丰镇将情况上报。
而此刻宁成恰好挪动着身子走过来,见到屋内一片狼藉,大伯宁大财躺在血泊中已经断了气,自己爹浑身鲜血傻站着,立即明白过来。
他神色惊惧,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恶狠狠的看向自己爹,眼中尽是怨恨。
他质问,“你杀人?你居然杀人!你可知你要连累我失去参加科考的资格?!”
“是你害了我,我若是有一个像胡县令那般有能力的爹,如今必然已小有所成,你倒好,不……不能助我一臂之力也便罢了,如今竟然还拖我后腿!”
一口气说完这些,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屁股软倒在地,目光呆滞,喃喃自语,同先前大赵氏的模样何其相似。
“我不会连累你。”宁大发回过神来,神色阴沉。
“人都杀了,什么都晚了!”宁成情绪激动,一口血喷出,与地面上宁大财的血混在一起。
他这些日子本就凭着一股不甘强撑着一口气,整个人面颊凹陷如行尸走肉,如今希望破灭,竟是眨眼间就面如金纸。
宁大发骇然,“你别急,我立马毁尸灭迹,不会有人知道他回来了,也不会知道他死在家里,爹绝对不连累你!”
宁成缓慢的眨了下眼,脸色好看了些许,然而情绪大起大落任哪个病人也是受不住的,这心神一放松,他立即晕了过去。
宁大发看着一屋子昏的昏死的死,也顾不了那么多,先将儿子送回房间,又换掉那满是血的衣裳出去将田间干活的王桂花给喊回来照顾儿子,才转身去处理尸体。
他看着躺在地上死得凄惨的宁大财,说不怕是假的,归根究底,宁大财是他的哥哥,他怕半夜对方来找他索命。
跪在宁大财身边,装腔作势的哭了两声让宁大财做了鬼也别找自己,很快就抹干了眼泪,动手收拾将宁大财的尸体拖出去,很久后回来,又将地面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大赵氏醒来时正好看见他拖着自己大儿子的尸体出去,吓得差点又厥过去,对上二儿子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浑身一个哆嗦,缩到角落不敢吭声。
老二是个心狠的,连大哥都敢杀,万一惹恼了他,说不得就挥刀将她也给屠了。
她抱住膝盖,头埋得更低,神经质的重复:“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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