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暗一的神情看不分明。
宁桐正要追问,就听他沉声道:“主子的心思,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那好,我自己问。”宁桐飞快接话,“我要见你家主子。”
夜色越发深沉。
庆丰镇一处隐蔽的宅子中,着祥云暗纹玄袍的陆戟站在桌前,正在翻阅密信。
短短几月的时间,他的身形已成长得与成年男子无异,作燕公子打扮时不再需要别的伪装。
此时取下了面具,在摇曳的烛火照耀下,那愈发俊美的脸庞让人移不开视线。
门外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他将密信收起。
下一刻,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门扇撞在墙上,猛地弹回去,还未触及来人便被一鞭子抽得四分五裂。
陆戟偏头看去,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冷意。
来人一袭张扬的红衣,浑身气息暴戾,手中的长鞭不停歇的甩动,锐利的破空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此人正是被陆戟使手段困在京中,又在路上屡遭意外而延误许久才回到庆丰镇的焦凤姿。
见到陆戟,她双眼倏然通红,长鞭径直奔着陆戟而去。
陆戟不闪不避,神色淡漠的看着她。
鞭子险险的擦过他的鼻尖,卷住他身旁的琉璃盏。
琉璃盏被甩至半空,又猛地砸在地上,顷刻间变得粉碎,美丽不再。
“燕恪,你看这琉璃盏,流光溢彩华美至极,像不像你?”
听到“燕恪”这个久违的名字,陆戟眉头微蹙,很快又松开。
“你为什么还活着呢?”焦凤姿盯着他,神经质的质问,“你怎么能活着?他都死了,你怎么敢苟活?”
“你应该像这琉璃盏,‘哗’的一下,粉身碎骨。”
“你不配,你不配流着他的血,你该死!”
几句话,勾起了陆戟心底埋藏最深的东西,他神色变得冰冷,看她的目光像是看一个死人。
“我见到他了,昨晚他来看我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放不下你,他根本不在乎我,这么多年来见我一面,却要我发誓我好好保护你,我不甘心,凭什么,你凭什么?!”
焦凤姿语言混乱,面目逐渐狰狞,突然扑到陆戟面前,狠狠抓住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