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乾坤带着宁戈离开后,径直去了最先被降下“神罚”的地方。
这是靠近江边的一个村庄,距离宁康镇也不远,从村里的房屋数量可以看出,这里从前也是十分富庶的。
听说沈乾坤是来看那块最先种不出庄稼的地,里正面色警惕。
“一块破地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
说着就要将两人赶出院子。
宁戈收回打量院子的目光,挡在自己师傅面前,“反应那么大做什么,那地是长在你身上的,看一眼就要掉肉?还是说——”
他陡然厉声喝问:“你是做贼心虚?!”
里正一看他指着屋檐下挂得满满当当的腊肉,神色慌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宁戈冷笑,摩拳擦掌的朝他走过去。
现在正值吃早饭的时候,宁戈一路走来,却见家家户户的烟囱连一丝烟子都没有,路上遇见的村民各个都瘦得皮包骨,这里正却胖得像怀了七八个月的肚子,屋檐下还晾着这么多腊肉。
既然里正不肯说实话,拿他不介意使用一点非正常手段了。
沈乾坤在后头懒洋洋的开口:“悠着点,别把人打残了。”
里正见势不对,拔腿就跑。
但他哪里是身高体壮的宁戈的对手,刚跑了两步就被宁戈按在地上胖揍。
院子里响起里正的惨叫声,远远传出去,连周遭的邻居都听得见。
里正的妻儿也在家中,却畏缩地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那儿还有个满身腱子肉的壮汉盯着他们呢!
事实证明有时候拳头比好好说话惯用,没挨几下揍,里正就抱头求饶了,鼻青脸肿的带着两人出门。
被这里的动静吸引来的村民四散开,看他们往山脚那边走,面面相觑,都跟了上去。
有人小声问:“里正天天给河神烧香上供,怎么还被人找上门打了?”
“他天天吹嘘河神庇佑自己,上山随便一转就能遇见一头撞死的猪,怎么这会儿不管用了?”
没人能回答,但不少人都神色兴奋,隐隐希望里正能遭殃。
全村人都过得苦巴巴的,凭什么就他一家人日子过得比从前还红火。
那块地挨着山脚,光秃秃的露出泥土,连根杂草都没有。
沈乾坤抓了把土捏了捏,又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环顾四周,周遭的地大多是这模样,偶有青叶菜能存活的,也是稀稀拉拉几根活不不了几天的样子。
“这都是哪些人的地?”他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几个村民犹犹豫豫的站出来。
“你们的地是一直种不出东西,还是能种但是活不长?”
“这位爷,我们回答了你的问题,有好处不?”一人搓着手问。
沈乾坤瞥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子,当着他们的面掂了掂。
……
一口气跑了几个地方,宁戈却半点不觉得累,双眼发亮的盯着沈乾坤:“师傅,你怎么发现那些地有问题的?”
“亏你小子还是自小跟泥巴打交道的,土该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沈乾坤踩了踩脚下的地,“抓一把土,自己问问跟之前那些地方的有什么不同。”
宁戈照做了,眉头却皱得更紧。
“那些地的土没有泥土的腥味儿,这是为什么?”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又不是神。”
沈乾坤拍拍手上的泥,抬头看向前方的村子。
“走了,去跟你妹妹汇合。”
……
宁桐正在疯狂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