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站着本该在宋家坡的钱奶奶、吴婶子,还有应该在宁康镇忙活的林春蓉,还有常婶子母女。
宁桐视线扫过,目光微顿,惊讶道:“小琬?”
严知府家为了不给她带来麻烦,一直避免在明面上和她接触,今天严小琬居然直接过来了。
“桐姐姐,生辰快乐呀。”小姑娘笑得灿烂,像只小蝴蝶似的飘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姐姐,这是我娘亲。”
她指的女子瞧着不过二十几岁,气质温婉,一看就是十分好相处的人。
只见她眉眼含笑,“宁姑娘。”
宁钰上前,在宁桐耳边低声道:“今日你及笄,严夫人是正宾。”
严夫人身边还立着一对着锦缎狐裘的陌生母女,其中的少女见宁桐看过来,粲然一笑,“宁桐姐姐,初次见面,我叫吴茵彤,吴为时是我嫡亲的哥哥。”
她热情的介绍道:“这是我娘亲。”
宁钰又小声同宁钰道:“吴夫人是赞者,严夫人邀请过来的。”
正宾?赞者?这都是啥?
宁桐晕乎乎的同吴夫人她们行礼。
“时辰差不多了,赶紧开始吧。”
坐在主位上的贺老忽然出声,宁桐这才发现他也在,大哥宁戈立在他身边,笑得憨憨的,神情中隐约带着丝激动。
而陆戟站在贺老另一边,一贯俊美淡漠的脸庞挂着明显的笑意,望向她的目光似乎隐藏着钩子,让她心跳加速。
宁桐忙移开视线,瞧见屋子正中放着席子和水盆等东西。
这些都是做什么的?她满心疑惑。
“咱们爹娘不在,贺爷爷是你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我和大哥商量着,笄礼由他这个长辈来主持再合适不过了。”
宁钰催促她坐到席子上。
整个笄礼的流程中,宁桐都是晕乎乎的状态,一直到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梳成复杂的发髻,她才恍然回神。
吴夫人从常婶子她们托着的托盘中依次取出发笄、发簪和钗冠,一一递给严夫人。
宁桐瞪大了眼。
这些东西无一不精无一不巧,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更重要的是——
它们全都是用黄金打造而成,其中发簪上的簪花分明是由打薄的玉石片制成,中间的花蕊都是黄金掐丝的,钗冠上镶嵌的分明是血玉!
这东西得值多少钱了?!
把她卖了都买不起吧!
宁桐想出声询问,可笄礼不能打断,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严夫人将这些东西插戴在她发髻上。
严夫人一边动作,一边唱祝词,声调平缓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让宁桐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屋子里的人,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满满的祝福,对她未来一生平安顺遂的祈愿。
宁桐鼻头一酸,心脏被这些似水般温柔的目光包裹,酸软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连忙垂眸,遮掩自己的羞赧,没发现陆戟的眸光变得无比深邃,像是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印刻进心里。
宁桐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让人移不开眼。
何彼浓矣,华若桃李。
然而这也不足以表达陆戟心中的感受。
“真漂亮。”严夫人退开一步,凝视着她,忍不住感慨。
气氛所至,宁桐无师自通般来到贺老面前,向老人行了个大礼,久久才直起身。
贺老从主位上站起,欣慰的笑了:“好孩子,从今往后,你就是大姑娘了。”
宁钰上前来,扑进她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小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