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陡然一顿,三双含着希冀而又透着害怕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
宁桐无奈,“十娘你的病主要是因忧思过重,致使气郁痰阻,又一直未得到医治才酿成如今的模样。别担心,我给你开个方子,保证半月内药到病除。”
十娘大喜过望,当即要给宁桐行大礼,被她一把扶住。
“我这就给你写方子,回头你拿到百药阁来,报我的名字抓药就成,不用收钱。”
不收钱怎么行,他们虽然穷,却不能厚着脸皮白占人便宜,十娘坚持要给钱。
“也不止是你,今日我在村里看病,所有人的药钱都不收。”
娘仨又连连给她道谢。
宁桐回头看陆戟,他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她顿时心情飞扬。
从十娘家离开之前,她被拉住说要送她一些东西。
宁桐应承下来,看着陆戟和景公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回头,却见十娘也盯着陆戟的身影。
“小宁大夫,陆小哥不让我说,可我想或许应该让你知道。”
十娘从灶台上的锅里取出蒸着的白糕,一边用干净的布帕包起来,一边同她说话。
“其实陆小哥为了让我答应让你诊治,给了我银钱,我本想着若我没有活下去的命,这些钱也能让我的两个孩子吃饱穿暖。如今我能治,这钱便不能收了。”
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碎布缝制的荷包,连同白糕一同塞进了宁桐的手里。
宁桐下意识的握住。
银子大约有十两,在如今的她看来着实不多,然而对从北地逃难的十娘一家来说,已经是能用上几年的银钱了。
然而她心中想着的却是陆戟默默为她付出的事。
四处替她寻身患疑难杂症者,为了让人答应诊治,还给人塞钱。
说实话,这样的行为实在无法让人同看着冷冷清清的陆戟联系起来,然而他确确实实这么做了,就好像一下子沾染上了人间烟火,让她觉出些让人酸软的甜来。
“我知晓了,谢谢你同我说这个。”宁桐留下白糕,反手将银子塞进她手里,“留着给孩子买点吃的补一补吧。”
十娘还想拒绝,可扭头看看两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动作迟疑了,忽而重重跪下,“小宁大夫大恩大德……”
“哎,快起来!”宁桐不受她这一拜,强硬的把人拉起来。
屋外,没有宁桐在,陆戟懒得同燕景州装友好,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半句话也不曾说。
燕景州眯了眯眼,蓦地笑道:“此前在大雁山相遇时场面混乱,未能与公子说上两句话,如今竟发现公子十分面善,莫非此前我们见过?”
陆戟无动于衷。
这般无视的态度激怒了燕景州,他面色一冷。
这时,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宁桐从门内走出,笑着同十娘道别。
“陆戟!”她开心的走过来,“我们去别家吧!”
几人在村子里一直待到天快黑了,才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
期间陆戟一直充当宁桐的助手,无论她想做什么,总能第一时间做好配合,默契十足。
当然宁桐也不曾冷落了邀请她过来的景公子,同陆戟说话时总会捎带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