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桐两人回到桃李巷时,宁钰也才刚回来。
“好在燕公子的人行动及时,第一时间发现了一楼大堂那几名伪装成食客的人不对劲,及时将他们制住,没有造成其他客人伤亡。”
宁钰疲惫的坐下,将后续的处理一一说了。
事发突然,悦膳阁损失不小,除了财务上的,更有名誉上的,相较于前者,后者的影响更大更远,怕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客人们都会避开悦膳阁。
毕竟没有哪个人喜欢在三天两头出事的店里吃饭,谁知道哪天自己会不会被殃及。
宁钰提出了几个解决方案,宁桐强行集中注意力同她商量,直至深夜才歇息。
第二天果然传出了很多关于悦膳阁的负面消息,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
宁桐和宁钰亲自登门同昨日在场用膳的人道歉,又贴出告示表示为表歉意,未来三日凡入店内消费,只收正常价格的三成。
与此同时,宁桐安排了一些人装作路人混迹坊市茶楼,说些看似是贬低实则为悦膳阁拉好感的话。
这些方法倒很有用,当天晚上悦膳阁的生意就恢复到了平日的七成。
布置完这些之后,宁桐就请姐姐在店里坐镇,自己匆匆去了隔壁百药阁照顾燕景州。
她来之前特意让店里的学徒留意陆戟在没在,得知他离开了才偷溜过来。
虽说景公子身份可疑,但他毕竟是受了她连累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她什么也不做说不过去。
后堂安置燕景州的房间静悄悄的,宁桐走到门外,脚步逐渐放缓,猜测对方是不是睡着了。
房内一阵脚步声响起,房门在她面前打开,露出孙德才的脸。
“哟!原来还有个喘气儿的在呢?”他张口便是阴阳怪气的话。
宁桐微微皱眉,下意识的朝里看了眼,“孙管事这是何意?”
“何意?”孙德才啐了口,“我们家公子替你受了这么大的罪,你连个照顾的人都不留,若不是我得到消息从府中赶来,我们公子怕是要烧死在床上了!”
宁桐诧异。
“陆戟他……”她蓦地顿住,辩驳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陆戟性子冷淡,想来是惹了孙管事不高兴,才这般说。
是她理亏。
“孙管事放心,从现在起我必定好好照顾景公子。”她郑重道。
“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照顾我家公子?”
他不依不饶,难听的话让宁桐怒气上涌。
“孙德才!不得无礼!”房内传来燕景州虚弱沙哑的嗓音,宁桐那股骂人的冲动顿时平复,径直越过孙德才往房内走。
进了门,她才知晓为何孙德才那般大的怨气。
景公子面色惨白的倚在床头,额头上满是虚汗,嘴唇却红得不正常,店里的大夫正在给他敷药,而地上那块被丢弃的纱布被血浸透,边缘已经成了黑红色,中间位置仍是鲜艳的血色。
这分明是一整夜都没人管,才会这样。
宁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陆戟做的,她抿了抿唇,扭身出去寻药材铺的学徒。
学徒被质问,吞吞吐吐道:“陆、陆小哥一直在房里,但是不许我们靠近,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宁桐一边觉得失望,一边潜意识里又不愿相信,尽管陆戟在几次的接触里都表现出对景公子的反感,但她的小漂亮不会是这种挟私报复,坐视伤患生命垂危的人。
“陆戟他……”她艰难开口,“是不是从头到尾没找你们要过伤药?”
学徒张张嘴,正要说话,忽然瞪大眼望着她身后。
下一刻,宁桐听见陆戟低沉得有些冷的声音,“如果我说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