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孤身犯险一探究竟?”陆戟声音微冷。
宁桐虽然同他置气,可眼下他是担心她的安全,便也缓和了态度。
“你别担心,我有法子保自己周全。”
陆戟却好似依旧生气,拽着她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哎!你放开我!”宁桐嚷嚷,他半点不为所动。
回到客栈,宁桐甩开陆戟的手,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为了彼此的安全以及便于互相照顾,宁钰和她住一起,见到她回来,面上的焦急才散去。
“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出去那么久?”
离了陆戟的视线,宁桐的怒气消散大半,闻言面色凝重的开口:“我听到一些消息。”
……
贺老也来了姐妹俩的房间,跟在他身后的是前不久刚同宁桐分开的陆戟。
看见他,宁桐没好气的移开视线,却也没说别的。
“桐丫头,你找我们过来想说什么?”
“我先前出去,发现堰州城内的百姓很奇怪,就找了个人问。”
宁桐沉声道:“我们打码头那边入城,一路上看起来十分太平,可实际上,堰州城有非常多北地来的难民。
堰州知府将难民们驱赶到西城门外,又派重兵把手不许他们到别处去,但凡有异动就会就地格杀,且下令封锁消息,城中人不得议论此事,否则直接投入大牢,有没有命再出来还是两说。
如今城中众人人人自危,是以街上行人莫不神色惶恐,不敢多加逗留,生怕惹火烧身。”
西城门外如今已是炼狱,活人等死,死人便被一把火烧掉。
那倒夜香的汉子所说的开了城门便倒一地尸体,乃是受不了这般等死而拼命逃脱,想要混入城中的人。
只是最后也死于非命。
“为什么会这样?!”宁钰惊声道。
“有何奇怪的?”陆戟忽而冷笑,“为了京城的繁华假象,死几个难民算什么。”
他话中有话,宁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眉宇间暗藏的杀意,不由愣住。
贺老叹了口气,“再往东便是京城,堰州是一道防线,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拦在城外,确保京城无忧,谁曾想,这道防线竟将长刀对准了大蔺自己的子民。”
往堰州西北走,经过两个城池关口便是北地,难民出逃,要么一路南下去江南,可路途遥远,许多人便选择往东走,毕竟,越靠近京城越繁华,他们总能讨得一口饭吃。
谁能想到,是一脚踏入了死地。
“为什么要这样做?”宁钰喃喃道,“把他们安顿起来,不是更好的办法吗?”
贺老冷笑,“钰丫头,像严知府那样的好官可没几个。”
“朝廷不管吗?”
这些事实在超出了宁钰的想象,问出这些话完全是条件反射。
然而这话却让屋子陷入了沉寂。
宁桐打量着明显知道内情的师傅和陆戟,移开视线,深吸一口气,“我更担心的是,北地。”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拢,握紧成拳,她面上是难以掩盖的深切的担忧。
“蛮族攻打北地边境,边关告急,大哥他……不知怎么样了。”
宁钰的脸也白了。
“别担心,你们沈叔的本事大着呢,有他护着,宁戈那小子不会有事的。”贺老出声安慰。
宁桐深吸一口气,“明日卯时我们就出发,尽快赶到京城。”
自古皇权争夺都是腥风血雨,这个节骨眼上北地战乱,她担心这场仗会成为太子和六皇子之流争权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