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借口为安三书办事而外出的第十日,陆戟终于带着满身的疲惫回来了。
进门的刹那,宁桐就感觉到他情绪很不好。
但他始终对自己的秘密守口如瓶,饶是她再怎么担心,也没法直接问,只得默默为他做了一桌好菜,让小厮给他把热水抬到房里,催着他洗漱完先睡一觉。
陆戟这一觉睡到日近黄昏。
暗一没一会儿就来寻他,面色古怪,“二姑娘想见主子您。”
他说的是见燕恪,而非此时的陆戟。
听出他还有未竟之语,陆戟问:“有什么不对的?”
“二姑娘是在家里等到您醒来之后,才联系我们的人说要见您的。”
这太巧合了。
陆戟无奈的笑笑。
她那么聪明,早就猜到了他身份有异,却选择了缄默不语。
“她在哪儿?”
……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街边檐下的灯笼早早亮起,将行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宁桐约好在锦膳楼见面,就带着辛兰步行过去。
行至半途,辛兰忽然靠近她,压低声音,“有人在跟着我们。”
宁桐神色微凝,“能认出来是谁吗?”
辛兰摇摇头,这几日都没有发觉有人跟踪,想来对方今天是第一次跟,她需要花点时间才能弄清楚。
示意暗中的人去查,她靠宁桐更近,寸步不离的守着。
宁桐到锦膳楼的时候,三楼那个隐秘的静室里已经有人了。
“燕公子来得真快。”
陆戟笑而不语,将面前茶盏推到她那边。
“宁姑娘行了一路,不如喝点水缓一缓。”
宁桐确实有些渴了,也没跟他客气,一口气将那杯茶喝完。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我想知道燕公子最近这些时日在做什么。”
陆戟眸色变深,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是在关心他这些时日有没有遇到危险。
他忽然笑了起来,低沉的嗓音从喉间逸出,些微喑哑却勾人耳朵。
宁桐只觉得耳朵一麻,心跳也跟着快了许多。
“燕公子笑什么?”
“我笑……”
陆戟忽然起身,隔着小桌俯身凑近她,面具之下那双幽深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我笑我自己,宁姑娘只是关心一句,我这心口就像被用力敲打的鼓,一声声吵得我耳朵疼。”
这话几乎与告白无异。
宁桐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混不吝的,她明明是在说再正经不过的正事,怎么到了他嘴里,竟成了她在关心他?
虽然她确实是假借问行踪而关心陆戟,可他现在顶着的是燕恪的身份!
不对,这两人是不是一个人还两说呢,她都没看到证据!
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一切都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