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启贤抬手,小扣子接过他手上的信,送到了老人面前。
萧天华冷声提醒:“大学士,可别看花了眼!”那语气听着笃定,却暗含三分威胁。
老学士抬头望了眼他,像皇帝要了萧天华几人的亲笔奏章对照后,复尔低头勘验。
好一会儿,他抬头说:“皇上、王爷,这的确是几位大人们的亲笔。”
顿时满朝哗然。
萧天华一张脸都气白了:“这不可能!老夫从未写过这些东西!”
“臣也没有!”
“诬陷!定是诬陷!”
……
反驳声此起彼伏,楚启贤冷眼看了会儿,问楚之墨:“十一皇叔是怎么做到的?”
“找到这些人亲笔书写的对应文字,用纸描摹便可。”楚之墨风清淡然的承认了他造假的经过。
楚启贤恍然。
萧天华得知自己被耍了,大怒:“清河王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这般诬陷臣!”
“本王不过是把你诬陷宁王的手法换还施彼身。”楚之墨神色淡淡,但眼神却是冰凉一片。
萧天华反驳:“臣从未伪造宁王笔迹!”
楚之墨拿出一沓奏章:“这是宁王曾经亲笔写下的奏章,都存放于内阁。如今,这些奏章少不少字迹都有被描摹过的痕迹。”
“那又如何?”萧天华心里已经虚,但面上仍旧很强硬。
楚之墨幽幽提醒他:“本王在西北之时,能接触到内阁奏章的,只有你一人。”
萧天华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小扣子将证物呈上,楚启贤见上面果然如楚之墨所言有多余的墨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恼怒的直接把奏章摔在了萧天华的脑袋上:“萧天华你好大的胆子!”
“臣冤枉!”萧天华立马跪下。
楚之墨漠然的望着他:“即使同一人写字,也不可能两次都把同一个字写的一模一样。丞相要不要去看看那些有临摹墨迹的字,和你所查抄出来到的宁王通敌信上的字,是否一模一样?”
萧天华嘴硬:“臣没有……”
“那为什么宁王通敌信上面的字大小不一?”楚之墨又问。
“上面的字都差不多大小。”萧天华反驳。
“可有几个字特别大。第二行第三个字、第三行第七个字,都比别的字体要大些。”楚之墨提醒他。
萧天华辩解:“这可能是宁王写字的时候就写大了……”
楚之墨嗤之以鼻:“宁王的书法便以字体大小得宜著称,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萧天华一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楚之墨冷着脸缓缓道,“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那两个字不常用,你找了许久,才在宁王给先帝的贺表上找到。先帝晚年眼睛不好,字体若是太小了观看不便,宁王便刻意稍稍放大了字体。”
他说着拿出一封表面已经有些褪色的贺表,望着萧天华的眼神宛若是在看一个死人,“当年萧丞相给先帝的贺表上用词不当,先帝便将宁王的贺表赐给丞相学习。这是本王今早命刑部尚书一同匆匆丞相府查抄来的,你还要抵赖?”
萧天华顿时面如死灰。
小扣子再次将证据呈上,楚启贤对照着字体与墨迹,恨得咬牙切齿:“朕的宁王……为朕、也为你们固守江山的宁王,你竟敢用这种手段诬陷他!”
萧天华见他真的生气,心中惊骇不已,迅速寻找自救的方法:“皇上恕罪!臣这也是无奈之举!宁王恃才傲物,藐视君上!臣这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皇帝怒斥:“诬陷通敌叫教训?你这是恨不得他死!”
萧天华连忙给自己摘罪名:“皇上息怒!臣从未有过这等想法!宁王在前线战死绝对与臣无关!”
楚之墨眼皮微抬,既然这老狐狸已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就帮一把:“丞相此言差矣,宁王的确就是你派人杀的。”
萧天华头皮发麻,立刻大声反驳:“清河王休要信口开河!宁王死时在他身边的是你,明明你才更有机会暗杀宁王!现在死无对证,清河王非要把这屎盆子扣我脑袋上吗?”
“暗杀宁王之人的确已被本王所斩,但并非一点证据也没有。本王在这人的行囊里发现了五百两银票。”楚之墨说。
萧天华强作镇定:“那又如何?”
“还有京城西郊水田二十亩的地契。”楚之墨又说。
萧天华的脸色变了。
楚之墨淡淡的望向他:“若是本王没记错,那片地原本该是丞相府的私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