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谢琅和谢瑜就拜别老夫人,准备前往郊外的定安寺,那里的主持方丈颇为有名,这些年许多世家贵族、皇亲国戚都在寺庙中供奉牌位,保佑已逝的亲人早登极乐。
老夫人本意是让谢松的四个子女一起去,也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但谢琬缠绵病榻起不来,柳氏又以谢现学业繁忙推脱了,老夫人便也没勉强,最后只有谢瑜和谢琅去了。
谢家的马车很宽敞,足够坐四个人,谢琅谢瑜,连带这青黛墨桐都在上面坐着。
青黛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兴奋的看着外面的风景,谢琅拿起一本策论在看,谢瑜则翻着泉州送来的账本,每两个月芸娘都会将账本汇总来给谢瑜过目,已成定例。
谢瑜和墨桐俩人算完了账目,墨桐有些欣喜道:“如今商行的生意越发不错,这两个月的纯利润又高了一成。”
谢琅闻言有些好奇道:“哦,现在商行的生意很好?”
“是呀。”墨桐回答道,“这两个月纯挣了一万多两的银子呢。”
这数字惊的谢琅呆住:“一万?怎么会这般多!”
他从不关心经商的事,倒不是看不起商人,而是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只喜欢四书五经。
之前只知道阿瑜在泉州开了商行很挣钱,兄妹俩吃穿不愁,从没想过这般有钱。
看着谢琅这呆怔怔的样子,谢瑜笑了出来:“这算什么,再给我几年时间,只会挣得更多。”谢瑜顿了下,“到时候当个一方首富,也好过在这里提心吊胆的活着。”
她对谢家和京城越发没好感,若不是情势不许,巴不得现在就离开京城,再不回来。
兄妹俩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嚣声似是从远处传来。
“前面好像出事了。”青黛动了动耳廓,仔细听了一会儿,“听着有些麻烦。”
谢瑜闻言,当机立断的准备绕道走,她素来明哲保身,这等闲人闲事不愿参合。
但青黛问了下车夫,回过头来无奈道:“小姐,车夫说前面那段是必经之路,咱们若是想绕,就要多走好几个时辰的路,天黑都未必能到了。”
就算是京郊,天黑还在外面晃荡也是危险的,谢瑜思忖了下,只得让车夫向前驶去。
因着出了之前刺客的事情,几人有些戒备,等马车转过弯去,那喧闹声大了许多。
谢瑜让车夫停了下来,主仆几人远远看去,只见前方一辆马车吊在悬崖边,半个车身在外面摇摇欲坠的,前方一堆衣着讲究的侍卫围着,但就是不敢过去,只因那马车堪堪悬在那里,碰一下就会掉下万丈深渊。
“三小姐,前面的路窄,他们一行人又将路堵住了。”车夫低声对谢瑜道,“他们不让开,咱们走不了。”
那辆马车看似出了点意外,车身悬在外面,幸好悬崖边横生出去些个枝叶托着才没掉下去,不过那断枝随时都会彻底断开。
一个侍卫下定决心往前走去,可刚踩到断枝上,那些枝条就一个晃动,连带着马车又向外滑动两分,吓得他们不敢动弹。
“这便难住了。”青黛在谢瑜旁边说道,“他们站在边上是够不到马车的,若是想将马车拉回来就要踩着断枝向前,可那枝条显然再承受不住旁人的重量了,踩上去就会断,然而若是维持现状,枝条也撑不了多久。”
显然那马车里还是有人的,一旦马车彻底跌入悬崖,里面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谢琅看了一会儿,低声对谢瑜道:“阿瑜,你素来聪明,可有法子帮忙?”他顿了下,“我晓得你不想惹麻烦上身,但这般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在面前,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