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柳氏后悔将谢瑜从外面接回来。
本来带谢瑜回来，纯粹是为了让她替谢琬嫁去皇家，换谢琬一个自由身。
可自从谢瑜回来，许多事情都开始走向一个不可控的方向，连带着许多事情都变了味。
“谢瑜，你给我等着。”柳氏从牙缝中说道，“你给我等着！”
简直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柳氏说罢这句话，恨恨的转身离开了，忽然转过身来：“沈婆子呢？将她交出来！”
她忽然想起，这婆子是一直在柳家伺候的，就算不是什么紧要人物，说不定也知道些个过去的事。
留在谢瑜身边是肯定不行的，还是要自己带走找个机会处置了好。
谢瑜一脸疑惑的说道：“母亲找沈婆子做什么，她粗手粗脚的可伺候不来，就算郭嬷嬷没了，您也选个得力的，怎的挑个粗使婆子？”
她表情无辜，每个字却都是在柳氏的心口捅刀子。
“我这个当娘的今儿还就是要带她走。”柳氏冷笑一声，“谢瑜，将她交出来！”
柳氏真是撕破了脸，直接用孝道来压谢瑜。
在柳氏看来，今日这人自己必须带走，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抢也要从她手中抢走。
可是谢瑜却眨巴了下眼睛：“那您可来晚了，沈婆子已经被我放出府了。我瞧着她挺可怜的，昨日又受了那么大一番惊吓，便将卖身契还给了她，让她自谋出路去了。”
柳氏根本不信这鬼话，心中的不安却越发的大。
谢瑜不肯将沈婆子交出来，这是为何？
难道沈婆子真说了什么？
柳氏眼神如刀的扫过谢瑜，撂下一句狠话：“谢瑜，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就是你母亲。”
这是打定主意要用孝道压制谢瑜了。
看着柳氏远去的背影，谢瑜唇角的笑容隐去。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这是时代孝道大于天，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柳氏又是她的生身母亲，若是存了心的想折磨自己，总归是吃亏的。
看来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第二天一早，谢瑜就得了信儿，说是老夫人要见她。
“给祖母请安。”谢瑜行礼之后坐在了老夫人的床边，“祖母，你身体可好了些？”
“还是不舒服。”老夫人精神萎靡，面色比昨天还要难看。
谢瑜心中担忧，借机握住老夫人的手假装说话，手指却探上脉搏：“可要再叫府医来看看？”
老夫人的脉象很是沉厚，表面上看起来是疾病，但是她怎么瞧着隐隐像是……毒？
谢瑜的眉心不着痕迹的皱了下，这一晃神的功夫，她并没有注意到老夫人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府医就不必了。”沉吟半晌，老夫人忽然开口，“既然阿瑜你懂医术，不如由你直接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老夫人说着，直接握住了谢瑜诊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