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当然知道。
第二波刺客就是柳氏和桓凌的人,所以他们才会把谢琬的性命看的那么重要。
但这依旧不是给太后开脱的理由。
谢瑜撇过头去不说话,也不肯妥协。
燕云翊声音很低:“阿瑜,那是我的祖母。”
他这样的不堪的身世,从懂事的那一刻起就活在了煎熬之中。
他的父母是兄妹,而且静徽长公主还是旁人的妻子,想起自己的身世,他都会觉得身体中的每一滴血都很恶心。
可另一方面,那是他的生身父母,没有他们便没有他,过了这么多年,皇帝都不曾释怀静徽长公主的离世,这一切燕云翊都看在眼里,也不忍心责怪什么。
久而久之,他养成了淡漠的性子,对旁人无所谓,对自己也无所谓,所以当初在他在海面上差点跌落海中,被谢瑜抓住的时候,他很平静的让她放手。
但太后待他极好,几乎将对去世的静徽长公主的爱全都给了他,不管太后做了什么,燕云翊都不可能不在乎她的死活。
谢瑜在这一刻看不懂燕云翊的神色。
她知道太后是燕云翊的祖母,将燕云翊抚养长大,但他这般不顾事实的站在太后那边,依旧让她生气。
“那青黛呢?”谢瑜反问道,“青黛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让我带走刺客的尸体,给她讨一个公道,也不让我用自己的法子帮她出气。她陪伴了我那么多年,与我的亲姐妹差不多,我又怎能如此委屈她?”
燕云翊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他知道太后和端华长公主做错了,却无法坐视不理,更不能让太后丧命。
“阿瑜,解药。”燕云翊声音有些涩,但不容拒绝。
谢瑜忽然就有倦了。
就在这一刻,她明白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和燕云翊注定站在了对立面,他有他想保护的人,她也有。
谢瑜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燕云翊默默接了过去,谢瑜转身向着马车走去。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们若是再敢对我身边的人伸手,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她们十倍偿还!”
谢瑜已经进了马车,马车重新跑起来,很快消失在小路上,但她的声音似乎还在燕云翊耳边回荡。
他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影落寞的仿佛要跟这寂寂树林融为一体,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开。
待燕云翊走远了,躲在暗处的夏侯黎才出出声说道:“主子,您这计谋用的有些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