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彻京城的军情鼓让京城百姓无不是人心惶惶,这军情鼓有将近十年未曾响起了,以致于京城中的一些百姓再度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不由惴惴不安。
年幼的孩子不懂,还以为是有什么节日似的,闹着父母要上街去玩,换来的却是父亲的呵斥声。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听到这军情鼓的声音。”
沫君蓝病情越发严重了,而秦暮羽和冷俊宇迟迟没有寻到,沫诗缈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沫府里照顾沫君蓝,书房里凡是和医药有关的典籍被她翻过了一遍,可是最后她却是连沫君蓝的病情究竟是怎么引起的都诊断不出。齐帝也听说沫君蓝的病情才免去了去边关防守,让沫君蓝在府里养病,连兵权都已经上交到齐帝手中。
说是毒药,可是却又不尽然。可是说是病,也不是。
沫诗缈从没有像现在这时候悔恨自己当初为何不跟着师父好好学习治病救人的医道,而是选择了自己以为十分重要的用药之道。
“父亲不必担忧,听说是突厥那边赵杨突发奇兵,竟是袭击了忻州,忻州失守,如今朝廷已经在商议对策了。”
白雪匆匆进来,只是他这宽慰显然并没有什么成效。
忻州东临北疆三州,而西边则是和西凉和蓝国接壤,那么个特殊的所在,如今失守,突厥若是沿着兰州冀州南下,一千里地直逼京城的最后防线洛城!
难怪这军情鼓会被敲响,如今安平侯和定国公都在京城,赵杨选择突袭,还真是个好时机。
“突厥国内可是发生了什么?”
沫君蓝突发此问,沫诗缈不由皱眉。难道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了不成?
白雪看了看,最后却是轻声道:“有传言说赵杨和突厥王后有染,为证清白,他自请出兵,拿下忻州换得突厥王的信任。”
虽然白雪说的是听说,可是沫诗缈却是忍不住苦笑。突厥王后,那不就是齐蒹葭吗?她和赵杨有染,要是齐司珩听到这消息会是什么个表情,自己倒是期待几分了。
只是白雪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沫诗缈心情不怎么愉快了。
“蓝国那边的管事传来消息,说是蓝国似乎在扩充军备,只是不清楚到底是要对突厥用兵,还是朝大齐发难。如今西凉那边,咱们和蓝国已经算是撕破了脸皮,我怕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因为沫君蓝已经猜出了几分,白雪索性也不再隐瞒什么,将自己得知的消息一一道了出来,“如今朝堂上各种声音,皇上还没做出决定,说是明天再议。”
“那卫离墨和卫鸿飞是什么说法?”
白雪沉默了一下,最后才道:“定远公旧疾复发,并未上朝,安平侯主张防守兰州,说是突厥粮草不足,不出一月必然退兵,只是他儿子卫将军卫修却是坚持出兵迎战,将突厥赶出忻州,并且趁此机会收回北疆三州!”
“诗缈,你怎么看他们父子?”
沫君蓝一阵咳嗽,好不容易压了下去,一句话却是说的磕磕绊绊的。
沫诗缈皱着眉头,“卫鸿飞说法没错,定国公没有上朝也不曾上奏折,显然看法是和他一样的,只是我怀疑他们父子是唱一出双簧,目的是让卫修领兵,毕竟镇国公年事已高,而他膝下无子,他手上的二十万大军何去何从,只怕是朝廷上的人都盯着的况且这次,齐帝没有派父亲出去应该是顾忌沫家吧。”
沫君蓝到底是出身武将出生,自己宝贝闺女分析的和自己所想一般,他点了点头,“那你说,齐帝会如何选择?”
沫诗缈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我想,这次卫鸿飞父子可算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他们父子的心思,我能猜得出来,齐帝怕是也了然。他们固然是镇守西北边陲有功,可是却忘了,久经沙场的悍将可不只是他们父子两人,朝廷上的武将,可也不少的,例如甘州兵马指挥使孙延人,那也是马背上一步步打出来江山的。”
大齐和突厥接壤的六州之中,定国公镇守与北疆三州接壤的德州、夏州和骆州,重点防御的乃是北疆三州的突厥信北王赵杨。
安平侯父子镇守西北的忻州和青州,同时提防蓝国和突厥,而孙延人则是镇守甘州,直接面上的是腾海沙漠里流窜的游匪以及突厥的袭击。
沫君蓝笑了一声,“那你觉得卫鸿飞会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算计被齐帝看破?”
沫诗缈脸上笑意微微一怔,旋即却是意识到什么,“父亲说,卫鸿飞其实清楚齐帝不会让自己带兵,所以他任由着卫修去闹?”
沫君蓝闻言一笑,“我到底是比你清楚的,毕竟除了我,你们谁也不知道帝王从小时候起就是个执拗的。他既然将卫鸿飞父子召回,只怕并不打算再让他们重新执掌兵权了。”除非,京城已经安稳了下来,大齐江山的继承人已经选定了。
沫诗缈皱了皱眉,“那父亲,你说他们几个谁才会是齐帝认定的人?”
白雪闻言看了沫诗缈一眼,却见她神色坚决,似乎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多时,非要找出答案才甘心似的。
沫君蓝摇了摇头,“这个,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看着沫诗缈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沫君蓝又是一笑,“你放心,这两年内他会做出选择的,不过就这四个儿子而已,差不多的。”
沫君蓝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去酒楼吃饭,特色招牌菜几个里头选择一个似的随意,沫诗缈闻言不由笑了起来,“那父亲不妨先猜一个?看到时候谁主江山,若是猜对了,我回头给您做一年的饭。母亲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