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鸣。”
董小南走到他身后,声音很低很轻。
“丫头。”孙睿鸣转头摸摸她的脸。
“我还是那句话,”董小南深深地看着他,“夫君,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永远在你身边,帮助你,支持你……无论是生,抑或是死,我都会跟你在一起。”
“小南。”孙睿鸣笑了,把她拥进怀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天下怎么样,已然不在我眼里,有了你,我孙睿鸣今生已经很完满。”
夫妻俩久久地相拥着,直到孙漱皎忽然钻进两个人中间:“爹爹,娘亲,你们两个——”
“皎儿。”孙睿鸣转头把她抱起来,亲亲她的脸颊,“不去玩了?”
“不想玩了。”孙漱皎苦着一张脸,“爹爹,可以再教皎儿一些武艺吗?”
“怎么?以前教的不够学了?”
“是啊,爹爹,女儿想把爹爹所有的本事都学过来,可以吗?”
“没问题。”孙睿鸣言罢,转头看了董小南一眼,“我带女儿去了。”
“好。”董小南微笑点头,目送他们父女俩走远。
平整心绪,董小南回到房中,开始细细地收拾整个房间——实话说,跟孙睿鸣这些年,她内心确实觉得非常地幸福和快乐,只想把这幸福和快乐延续到天长地久。
“凝气聚神,排除杂念,心纯意笃,剑灵合一!”孙睿鸣一剑劈出,对面的树木却一动不动。
孙漱皎眨巴眨巴眼,走到树前,抬手一摸,那树瞬间化成一堆粉末,孙漱皎不由吓了一大跳,退开几步,呆呆地看看那树,再看看孙睿鸣。
“明白了吗?”
“嗯。”
“你来,试试。”
孙漱皎接过孙睿鸣手中的剑,双腿略略分开,站稳,阖拢双眼,依照孙睿鸣所言施为,睁眼看时,那树木依然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不由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
“自己再多想想,试试。”孙睿鸣说完,转身走开。
孙漱皎站在原地,反复地劈,试,劈,试,可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她开始变得有些心浮气躁起来,索性弃剑于地,上前绕着那树打转,树,还是树,没有什么分别,孙漱皎在树前蹲了下来,盯着树干——奇怪,为什么爹爹一劈,树就变成了粉末,自己一劈,树却纹丝不动?是她力有不逮,还是什么?
天黑了,董小南把饭菜端上桌,看了眼旁边的空位,忍不住道:“皎儿呢?”
“吃饭。”
“我……担心皎儿。”
孙睿鸣抬头看她一眼,忽然道:“从今以后,皎儿的事,你别管。”
“你说什么?”董小南脸上不由微微变色。
“皎儿……”孙睿鸣眼里闪过丝锐光,他原本想自己女儿只做个平常人,以后找一个爱她疼她的男人也就是了,哪晓得皎儿先天聪慧过人,一心想学那夺天地造化的本领。
自来天赋一智,必损一福,皎儿如此聪明,也不知是福是祸,但女儿既然想学——
孙睿鸣正这样想着,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睿鸣兄,睿鸣兄在吗?”
是楚宏的声音?孙睿鸣几乎惊得连手中的竹筷都掉了地,霍地站起身来,几个大步出了屋子,果然见楚宏同着三两个人,正大步流星而来。
“楚兄!”难得一见故人,孙睿鸣也觉兴奋异常,近前几步,把楚宏给抱住,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会儿功夫,你怎么来了?”
“睿鸣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心里可一时一刻,都不曾忘记睿鸣兄。”
“哦?远道而来,都累了吧,屋里请。”孙睿鸣把他们几人领进屋内,吩咐董小南再去做几个菜。
相对在桌边坐下,楚宏也不客套,拿起筷子来挟了菜便送进口中。
“却不知楚宏兄——”
“今日此来,是为有一桩大买卖。”
“大买卖?”
“嗯。”
孙睿鸣仔细观其面色,因道:“倘若大买卖,楚宏兄自己领着人,也可做下来,何必要叫上我?”
“来叫你,自然是需要你——事后——”
“免了,”孙睿鸣将手一摆,“你我之间,别说这话,说这话就生份了。”
“好!”楚宏把手重重往桌上一拍,“孙兄果然豪爽。”
“说吧,什么事?”
“这样,最近有一批漕银,从江北一带运往京师,我想——”
“劫漕银?”孙睿鸣瞅瞅他,“楚兄,你几时动了这样的心思?劫了这漕银,又有何用?”
“自然是……准备将来举事。”
孙睿鸣沉吟。
“怎么?你觉得此事不靠谱?”
“如果是筹措银两,有很多法子,楚兄何故要打这主意?”
“实话告诉你,我是想借这批漕银为饵,一探朝廷的虚实。”
“哦?”
楚宏索性起了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倘若漕银被劫,官府追索苛严,则一可说明,朝廷根基尚在,此时并不是举事之时机;二则,我想看看朝廷会怎么做。”
孙睿鸣忽然笑了。
“你这笑——”
“既如此,楚兄也不必劫漕银,我却有个更好的法子。”
“怎么说?”
“楚兄何妨设法,直潜进皇宫里去,威胁皇帝老儿,要什么没有?料来那皇帝如今只贪恋着财货美色,于这天下大计一窍不通,楚兄只要一试他之高低,便知这天下可为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