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以后,薛彬又要动手去摸酒瓶,他的模样十分地颓废,若是不熟悉的人看了,估计都不敢认了。
“你们说得对,我就是自作自受,是我太自私了,既想要联姻带来的利益,又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占为己有,我跟她走到今天这个局面,罪魁祸首就是我自己。”
“行了行了,别说这种没用的话了。”顾北承摆摆手,“你跟这儿和我们忏悔也没用,有这时间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让秦汕多看你几眼吧。”
因为薛彬平时都太理智了,他突然这么矫情,顾北承是真有点儿受不了。
尤其是刚刚听他那样说话,顾北承简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薛彬后来的确是没有再说话了,他开始不停地喝酒,喝到最后不省人事了,顾北承和荣徐开车把他送回到了观澜别墅。
………
宿醉的晚上,薛彬又做了一个美好到不愿意醒来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十八岁那年刚刚跟秦汕谈恋爱的日子。
他们两个人坐在校园的草坪里,她手里拿着一本《民法》认真地翻看着,而他就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盯着她的侧脸看着。
初夏的晚风阵阵吹过,吹起了她的头发。
他看到她的头发沾到了嘴唇上,笑着替她整理好,顺手用两根手指头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儿。
她咬着嘴唇,红着脸躲开了他,软糯着声音提醒他:会被人看到的。
她害羞的模样更是将他的恶趣味激了起来,于是他恶劣地将她压在了草坪上去亲吻她,放学后的校园里几乎看不见人影,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他的耳边是她羞涩又急促的呼吸声,和头顶树叶被风吹动后沙沙作响的声音融为一体,那应该是他听过最美的乐章了。
偌大又冰冷的卧室里,醉酒的男人躺在床上,形单影只。
美好的梦境让他眼角溢出了眼泪。他扬起嘴唇,声音沙哑地说起了梦话。
“秦汕……”
“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我什么都可以接受,只要你还愿意爱我。”
“我爱你,秦汕。”
如此深情的呢喃,一句接着一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室的冰冷。
………
宿醉醒来,头痛欲裂。
睁开眼睛的时候,薛彬摸到了脸颊上的还未干涸的眼泪。
昨天晚上的梦境还历历在目,记忆无比地清晰。
他真的不想醒来。
曾经他最瞧不起沉浸在幻想中的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薛彬抬起手来捂住了眼睛,浑身无力。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薛彬回过神,将手机拿起来,上面是沈令严的来电。
薛彬接起电话放到耳边,没有出声。
“秦汕后天回曼彻斯特。”沈令严将自己从林飒那边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了薛彬。
后天……
薛彬算了算时间,自嘲地笑了笑。
“谢谢你,三哥。”薛彬跟沈令严道谢。
“不必谢我,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沈令严对薛彬说,“颓废够了就振作起来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受得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