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以后,肖遥也没急着回国,沈星之?跟他说的,好不容易出国一趟,好好在法国多玩几天。
唐人街就在塞纳河畔,他准备最后再坐船游塞纳河。肖遥先去看了埃菲尔铁塔,游了卢浮宫,逛了凯旋门,在香榭丽舍大道上逛了一圈,买了点小礼物。他是头一回出国,光是欧洲那些建筑就够他看的,拿着手机拍拍拍,最后手机内存都满了,他只好忍痛删一张拍一张。
和他一起玩的,是浮生六梦的演员之?一,赵之兰。赵之兰在昆曲修养上比他强多了,戏曲世家出身的,这次肖遥演出水平比前面几次都好,也多亏了他的帮忙。不过赵之兰跟他一样,也是头一回出国,俩人跑了一天,腿都要累断了,商量着明天去巴黎迪士尼玩。
他们俩都属于没什么童年的人,游乐园什么的都还没去过。
两个没怎么玩过的人一起出去其实困难重重,俩人旅游能力都一般,好在肖遥法语还可以,去哪儿都可以问人。赵之兰完全靠着他,一会?不见都要急。
“能找个熟悉当地的人做向导就好了。”赵之兰说,“或者找个办事能力强的男人也行啊。”
赵之兰是个娇弱受。
肖遥笑着说:“那你去勾搭个当地的帅哥,法国帅哥那么多。”
“我还是喜欢亚洲人,洋人味儿大。”赵之兰笑着说,“我打开小软件看了看,但是也没看到什么好货色。”
“我们还是靠自己吧,多个陌生人我还不习惯呢。”肖遥笑着说,“早点休息,明天见。”
他说完便进了自己房间去了。他住的酒店就在塞纳河畔,如今夜幕浮上来了,塞纳河却不像国内城市里的河流一到晚上灯光璀璨,反而很多地方都黑胧胧的,并没有多美的夜景。他洗漱完刚爬上床,才看到有一个未接电话。
是周海权打过来的。
他想了想,估摸着这时候国内已经是后半夜,便没有回电话,而是回了个信息:“?”
他发了以后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电话,说:“还没睡呢?”
“你在哪个酒店住?地址告诉我。”
肖遥愣了一下,问:“你要?干嘛?……你要?来?”
“我已经到了,”周海权的声音略有些?疲惫,“我现在就在意大利广场上。”
意大利广场在巴黎十三区,紧挨着他住的唐人街。肖遥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在巴黎?”
“嗯。”周海权说,“来巴黎出差,顺便来看看你,你在哪个酒店?”
这真是他乡遇故知,除了惊喜便没有别的,肖遥丝毫没有怀疑周海权来巴黎的目的,立马报了他所在的酒店名字,下床说:“你直接沿着往中国城的那条路走就看见了,我到酒店外头接你。”
他挂了电话,立马穿上衣服便出去了,还没走出酒店大厅,就隔着玻璃门看到了周海权,拎着一个行李箱,衣冠楚楚,英武高大。
他立即笑着跑了出去,周海权也看到了他,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你也不提前说一声,”肖遥太意外了,可是特别高兴,“都过年了,你还要?工作呀?”
周海权说:“原来你住这,我以前在这住过。”
几天不见,这突然见面,心情真是波澜起伏。肖遥见周海权一直笑着看自己,便要替周海权拉箱子,周海权没让,说:“你已经睡下了?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没有,”肖遥说,“你没预定房间吧,我去问问我那楼层还有没有房间,最近春节,来这边旅游的人特别多。”
肖遥的热情是周海权没有想到的,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肖遥流利的法语,他站在旁边看肖遥和前台用法语交流,简直都要看呆了。
“他们说还有,就跟我隔两个房间,行么?”肖遥问。
周海权点点头,走过去付钱,肖遥才要?帮他翻译,才发现周海权也会?法语。
他就有些?讪讪的,其实周海权经常出国的人,什么不会?啊,他这两天替同事翻译惯了,都忘了周海权应该也会?法语这件事,倒显得他很卖弄一样。
但他真的只是因为高兴,可能是在国外的缘故,看到中国人他都高兴,更别提老相识了。
等周海权办好手续,他就跟着周海权一起上楼,周海权就问说:“想不到你还会?说法语,你到底都会多少东西。”
肖遥本来还有些?尴尬,听见这话便笑了,说:“也是以前学的,没你说的好。”
他受的教育自然不能跟周海权比,周海权的法语很纯正,一点口音都没有。他觉得周海权这人真是优秀,人生履历漂亮的很,几乎没有短板。他如此想着,便扭头看了周海权一眼,却见周海权眼睛精亮地看着他,大概是电梯空间狭小,是极容易发生尴尬和暧昧的地方,他才突然窘迫起来,想起面前的这个人是爱自己的。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渐渐散去,他便仰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渐渐有几分不自在来。
好在他们住八楼,很快就到了,出了电梯就看见赵之兰穿着睡衣站在他房间门前,似乎正在等他开门,听见电梯响便扭头看了过来,看到他便说:“原来你出去了,我说怎么一直都没人应,我……”
赵之兰的话刚说到一半就打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后面从电梯里出来的周海权。
周海权看到赵之?兰,也愣了一下。
赵之兰虽然是个娇弱受,但生的一点都不娇弱,人高马大,乍一看不像受,更像一个攻。周海权看到他就满心敌意,见赵之兰微笑着走过来,说:“肖遥,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这是周总,这是小赵,赵之兰。”
周海权便伸出手来,赵之兰见状赶紧握住,说:“周总好。”
“周总肯定也累了,早点休息,咱们明天见。”肖遥对周海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