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就算自己是县主,风光得不行,但那也是皇上赐的。
这位皇上,手里拥有着无限的权利,他有无数种办法让她成为太子妃。
而她根本不想成为太子妃。
她想念师父。
可为什么,裴霜言如今结局惨烈,自己也替原身拿回了?所有的气运,还?是没有办法找到任何师父的线索?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到宫墙尽头?,远远地就看到那里站着个人。
那人一身红色官袍,身影清俊挺拔,不知道等?了?多久,鬓角的头?发都有些乱了?。
她走过去,因着心情低落,笑容也不甚明显,只轻轻地问:“言大人怎的在此?”
言轻自然也知道了?皇上想要她成为太子妃一事,他只觉得此时什么都顾不得了?。
顾不得自己仍旧只是朝廷中?不甚起眼的小官,家中?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基业,顾不得她心中?有旁人,顾不得他们到底合不合适。
他只知道,他很喜欢她,自打被她救了?之?后,就暗暗地发誓,要用一辈子来报答她。
可是那喜欢越来越浓烈,如今成了?爱,他不仅想要报答她,还?希望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恩爱一生。
年轻俊美的言大人,耳根微微透着红色,他拱手而道:“在下想请县主给?在下算上一算,不知在下何时有幸娶得心上人?”
他说话时,语气里有难以察觉的颤抖。
雪澈微微一愣,继而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个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
她心中?越发觉得难受,只吸吸鼻子,轻轻说道:“言大人,我?们找个地方?再说吧。”
两人出?了?皇宫,分别坐着自己的马车,到了?一处僻静之?处,言轻上了?她的马车。
雪澈双眸有些空洞,她声音缓慢:“我?知道言大人是个温柔赤诚之?人,但您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我?耽误您的人生大事。我?此生都要等?一个人的,等?不到他,我?无心做任何事。”
言轻心中?苦闷,良久,还?是问道:“你要找之?人,有何特?征?或许我?也能帮你找上一找。”
雪澈心中?挫败,只苦笑一声:“我?都找不到他……但是,还?是劳烦言大人了?。他长?得很好看,不逊于你的好看,他头?顶上有一块疤痕,是小时候与?人打架留下的。胳膊上也有一块伤痕,是曾经烧火烫到的,他母亲单名……”
言轻只觉得自己心中?狂跳:“他母亲单名一个桃字?”
雪澈眼皮一跳,睁大眼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言轻又道:“我?母亲,单名也是一个桃字。”
雪澈愣住,继而去翻他的衣袖与?头?发,像是疯了?一样,在看到那两块与?师父一模一样的疤痕时,眼泪汹涌而出?!
“师父!”
她不管不顾地扑到他怀里,而言轻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切。
他手忙脚乱地抱着她,去摸她的脑袋,而后,又下意识地捏她的耳朵:“雪澈,你别哭……你这样哭,会,会被小孩子笑话的……”
雪澈震惊地抬起带泪的眸子看他,从前无数次,他也是这样哄着自己。
说她再哭会被小孩子笑话的。
这是她的师父,这就是她的师父!
她好傻,找了?那样久,却始终没有找到他,却原来,他一开始就在她的身边!
言轻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喊自己师父,为什么自己是她等?到的那个人,而又是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的许多事情?
然而雪澈却靠在他怀里,声音沙哑地说:“你不是想求娶我?吗?那我?帮你算好了?,我?们明日?便成亲好不好?”
言轻胸口起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而她这话,确实?带了?许多小孩子调皮的意味。
这一日?,他们说了?许多的话才算离开。
言轻云里雾里,总觉得自己像是堪破了?天机,而雪澈似得了?上天眷顾,心情好得不行。
她回去之?后便同哥哥与?母亲说了?不想嫁给?太子,但喜欢言轻的事情。
周氏瞪眼:“我?早就同你说过,言轻这个人不错!”
裴舟也很是喜欢言轻,第二日?言轻亲自上门,这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大婚日?子定的也近,一个月后,二人便成了?夫妻。
皇上虽然觉得可惜,但念在言轻也是他非常喜欢的臣子的份上,便没有计较。
洞房花烛夜,雪澈痛到眼泪直流,纵然言轻再温柔,可她还?是痛,事后女孩儿委屈地睡着了?。
言轻也累,欢喜且带着担忧,他始终不知道她说的师父是什么意思。
直到睡到半夜,她向来都放在身边的罗盘轻轻转动起来,言轻梦里看到了?许多事情。
他看到那一世雪澈被人陷害而死,是在他还?未考□□名之?时,看到自己悲痛却无力?的样子,看到他最终考上状元之?后努力?奋发一路爬到肱骨支撑辉煌,但让世人意料之?外的是,等?他拿到了?生杀大权之?后,却无心在与?人斗争,而是利用自己的关?系到处找玄学大师。
再后来,人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宰相言轻想要复活一个女子。
可这在世上不是闻所未闻之?事么?
没有人能做得到。
有人猜测,这女子是他什么人?言轻也毫不避讳,只说,是年轻时候就深深爱着的女孩儿,是而他一生未曾娶妻。
谁都不信他能复活得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直到言轻消失在众人目光里,他走遍江湖,四处找寻,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得了?个能将?人魂魄聚齐的办法。
“你修炼三千年,能换她十八载命数,但十六年后你将?魂飞魄散受尽苦楚,而她,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言轻点了?头?,他想她,实?在是太想她了?,他要复活她,亲自养大她,给?她快快乐乐的十八载生活。
那十八载,他把她当成心肝一样地疼爱,唯一的一次责骂便是知道自己要魂飞魄散死去的那一日?,他赶她下山去。
再后来,他看到她抱着自己的尸体哭得那样伤心。
即便这是梦,言轻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原来,自己的执念放不下她,而她也是一样地放不下自己。
所以她来了?这个世界,她努力?地生活着,期待着,寻找着。
言轻睁开眼,才发现方?才一切都是梦。
可屋子里处处大红的气息不是梦,怀里娇柔貌美的女孩儿不是梦。
他认真地看着她的脸,看着那张思念了?那么久的脸。
他是真的爱惨了?她。
雪澈睡得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他,低低呢喃一句:“师父。”
言轻微微笑着,把她搂到自己怀里,低声道:“叫夫君。”
只是,没等?女孩儿喊出?口,他低下头?吻住了?她柔软清甜的唇。
这一世,便是永生永世。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可能会更一点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