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引起一片哗然。
谁曾想缓缓走下车的竟是一个十几来岁的小姑娘,她面容姣好唇红齿白,身上的衣服虽算不得多华丽但在她姿容的衬托下倒显得华贵起来。
“确定是这?”苏汐南打量一番面前的房屋,回眸问旁边跟着的夏媛。
其实夏媛也不确定,但就打探的消息而言应是此处无误了。
她点头并朝前走去,一旁的大婶见他二人神色略有疑惑小声询问:“你们找谁?”
“孙二娘可是在此?”夏媛刚问,房子里走出来两位女子,听到在提自己名字,孙二娘扯着嗓音走来问:“找我干嘛?我不认识你。”
“其实我们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找赵白秋的。”
赵白秋,刘一媳妇,十三岁嫁于他,育有一双儿女,本该是举案齐眉过着相濡以沫的日子,可谁曾想诸多变故导致往后的阴阳相隔。
“找我何事?。”开口的是其中一位女子,穿着粗布麻衣头发被暗红色的丝巾包裹着,她五官算不上精致,可独独那双眉眼却目若秋波水灵剔透,苏汐南不认识赵白秋不知她是何容颜,今日一见她忽的不明白刘一为何放着自家媳妇不要非去招惹弟媳,感情之事向来是说不准的。
苏汐南未多言而是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拿出锦囊交于了她,看着那锦囊赵白秋的脸色瞬间煞白,她几乎颤抖着接过了锦囊,双眼中渐渐起了一层水雾,一滴清泪坠落,正好滴在了锦囊之上,耳边是她几近质疑的声音,她问:“他怎么了?”
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可以淡定的向她诉说实情,但看到她那双饱含春水的眼眸时苏汐南顿住了,声音一下子卡在了喉头竟不知从何说起。
这世间最无法阻止之事便是死亡,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如何告诉赵白秋,告诉她,她的相公已经去世了?她不知道,更开不了口,只道:“他说他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寻个对你好的良人。”
“对我好的良人?刘一他,他怎么忍心……他对不住我,他就该自己来跟我说,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要的是他补偿我陪我好好走下去……”
终究赵白秋泣不成声,她紧紧抓着锦囊,指关节都已泛白,她却恍若未觉,看着她颤抖着的背脊苏汐南有些怅然,她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小心的安抚,“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我十三岁嫁于他,不曾图他分毫,只求他对我好,十五岁诞下麟儿当时我差点难产,而他,他在为刘二媳妇买桂花糕,他是对不起我,这么多年空有妻子这个名号罢了,五年前小女儿重病,他在外奔波我四处求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的怀中,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她离世时的那双眼睛,她想活着而我却没有办法救她,三年前大儿服兵役,临行时他连送行都没有,我是恨他,恨他无情恨他不顾及夫妻间的恩情不顾及他的一双儿女,可我,我二十多年光阴交付在他身上,他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尘世纷扰,有太多悲欢离合,谁也无力阻止,不到那一刻也永远不知道所谓生离死别是如何的痛苦。
赵白秋的哭喊声在周围传开,原本凑热闹的村民皆抹了一把眼泪缓缓离去,唯独孙二娘站在那看着,她满目疮痍历经沧桑,生死之事怕是最见怪不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