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白话落,温宓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去。
赵景神色慌张,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在软榻上,一边怒喝着?让人传太医。
幼白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变故,脑子有些?发懵。
刚去了趟小厨房的丝雨听见正殿的声音,忙不迭的跑进来,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吓得有些?腿软,嘴唇有些?哆嗦,想问?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赵景狠狠的一眼瞪过去:
“废物,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
这一声呵斥,让呆着?的众人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备水的备水,叫人的叫人。
温宓虽然脑子一片眩晕,可意识尚存,她紧紧抓住赵景的衣袖,断断续续的说:
“皇上,娘亲,您派太医去温府。”
对赵景来说,派一个太医去温府,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他点了点头,柔声安抚:
“好,朕答应你?,你?不要说话了,等太医来。”
温宓这会儿肚子疼的浑身失了力气,连点头的力气也无,只虚弱的笑了笑。
刚才一心在担忧文氏,肚子上的疼被她强自忽略了去,这会儿一放松下?来,就觉得肚子抽抽的疼。
她无力的松了拽着?赵景的袖子,人也晕了过去。
赵景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冽的许多。
好在太医没多久就来了,那太医顶着?皇上几欲吃人的视线给温宓扎了针,稳住了温宓的身体状况。
收回银针,太医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拱手回禀: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因受到刺激动?了胎气,施针过后,娘娘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只贵妃娘娘再受不得刺激,否则极易早产。”
赵景面对着?软榻站着?,给了太医一个背影,听了太医回话,半晌才压着?情绪淡淡道:
“朕知道了,你?退下?煎药吧。”
不知赵景站了多久,直到宫人把药送进来,丝雨才哆嗦着?开口:
“皇上,让奴婢给娘娘喂药吧。”
赵景闻言,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脚,让开了位置。
看着?丝雨一勺一勺的把药给温宓喂下?,他则转身出了正殿。
方才慌乱间,赵景冷声让幼白出来跪着?,所以此刻,幼白正抿唇跪在正殿外的院子里。
赵景在廊下?驻足,居高临下?的看着?幼白,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心下?骇然。
“杖毙。”
身为奴婢,口无遮拦便罢了,他虽对这奴婢早就不满,但总归有宓儿护着?她,他也不曾真的罚过她。
可如今却不分情况,丝毫不顾及自己?主子的身子,便大大咧咧的将此等事情直白告知,刺激的宓儿动?了胎气,这等只会给主子添乱的奴婢,留着?也是无用。
小李子闻言,猛然抬头,几乎是一瞬间,他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低了下?去。
悄悄的瞥了眼被皇上的话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僵硬的幼白,小李子终是不忍心,他试图劝说:
“皇上,幼白毕竟是贵妃娘娘的陪嫁宫女?,若是被杖毙,奴才怕贵妃娘娘会再度受刺激。”
刚才太医的话,他是听见了的,所以此刻为了救幼白,也只有拿贵妃娘娘说事儿了。
小李子还是坚信,皇上不会不顾贵妃娘娘心意的。
赵景紧紧捏着?拇指上的扳指,眸子闭上又睁开。
他这辈子,决定了的事情,甚少有改变主意的时候,可是在宓儿身上,他却屡屡破戒。
最?终,为了温宓的身子,赵景还是妥协了,只是也没轻易饶了幼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五十,贬入浣衣局。”
说罢,赵景转身进了正殿。
小李子松了口气,走到幼白身边,低声道:
“能保住一条命,比什么?都重要。”
那五十大板,有他在,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再说了,贵妃娘娘还在,幼白顶多也只是受些?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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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宫又是传太医又是杖刑宫女?,动?静这般大,自是瞒不住的。
皇后起先?以为温宓要早产,高兴极了。
可仔细打听之后才知道只是动?了胎气,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
“那贱人运气还真是好。”
这都不能让她早产落胎,那孽种也是够顽强的。
东云笑着?安慰:“娘娘莫恼,贵妃既动?了胎气,与身子定是有碍的,保不准到时和刘贵嫔一般,生下?个体弱多病的皇......公主呢。”
话到嘴边,皇子二?字硬生生的被东云给换成了公主。
皇后听的舒心,难得给了东云好脸色:
“你?说的对,便是健康的孩子,在皇家也是极难养大的,更别说那孩子生来体弱。”
小孩子嘛,有个头疼脑热的很正常,要是不小心夭折了,也只能怪贵妃没那个命。
她斜了东云一眼,想起那个给幼白通风报信的宫人,云淡风轻道:
“让她闭嘴。”
一颗棋子,尽了自己?应尽的义务,也该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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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温郸本在书房抱着?自己?的通房丫鬟嬉笑调*情,一听到下?人来报,说太医来了,吓得忙把那通房丫鬟给推到了地上,自己?则整理了衣裳往正厅去。
在本朝,只有正二?品官员以上和宗室才能去请宫中太医看诊,温郸只是个小小五品,除非有皇上恩典,否则是请不动?太医的。
太医坐在正厅圈椅上,喝了一盏茶,才等来了温郸。
温郸一见到来人是太医院院判石太医,忙弯腰拱手:
“石太医,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