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院一直觉得,自己只是被校园霸凌了。
如今有了反击的方式,就算这个反击的方式有些不痛不痒,多?少?也算是发泄了他心?中的怒火,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只能蜷缩着等?待他人的帮助。
校园暴力真可恶,他发自内心?地想。
所以,明?光院真的非常感激教会他骂人的夏油杰。
夏油杰在一边已经放弃纠正明?光院的说法了,他觉得这样肆意张扬的老师也挺可爱的。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再去看明?光院,一切就变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漂亮少?年嘴里那些话?根本不痛不痒,不如说,这种貌似张牙舞爪,其实丝毫没有杀伤力的样子,反而更让人想要上去欺负他。
老师真可爱。
他发自内心?地想着,但表面上看来,却?还是那种阴沉沉的感觉,仿佛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似的,傲慢又冷漠。那身剪裁合身的西装穿在他身上,让他身上的不协调感愈发强烈,就好像只是为?了遮掩什么才会这样穿似的。
明?光院的骂完了,心?里舒服多?了——不论是谁,每天被这样对待,心?里多?少?都会觉得有些不舒服的,更何况对于?他来说,这种校园霸凌已经升级到了危害人身安全的地步。
说一点都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明?光院眨眨眼睛,他望向周围的人。那些人好像没有想到明?光院会这样说,他们愣住了,随即若无其事般四散开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夏油杰满不在乎地收起了自己的纸人式神。
他诚心?夸赞着:“您的气?势真的很?不错呢。”
明?光院得意洋洋:“是哦,我很?厉害吧!”
看到这样充满精神的老师,这些年的缺憾都被弥补了。夏油杰认真对自家老师说:“初次见面,我是一所学校的校长,前来交流学习。”
他长得很?年轻,完全看不出年龄。
明?光院发自内心?夸赞:“您真是年轻有为?呢!”
夏油杰笑了起来:“我的学校在京都,有机会和我一起去看看吧,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他语气?中带着十?成的尊敬,这样的语气?多?少?有些奇怪,可从这个人口中被说出来,就显得稀疏平常了。
明?光院问他:“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做校长很?辛苦吧?”
其实一路走来,他花了不少?力气?。那些老橘子们一个个讨厌得要命,他想奋力往上爬,他想复仇,他想为?老师铺平一切道路,每一步他都走得很?艰难。
人类和咒术师的关系、咒术师和人类的关系,一切都让他苦恼极了。
他朝前走着,无数次想要回头询问老师,他所走的路究竟有没有背离正道。
老师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并?不明?白离别的含义。但当他回头喊出那句“老师”的时候,忽然?间便?意识到了,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直到那时,他才忽然?间理解了什么叫“死亡”。
数年前,他在某个封闭的山村中救下了两个小女孩,她们天生就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成为?咒术师的天分,是万中无一的优秀人才。
可是,对于?愚昧无知?的人来说,那是诅咒,那是灾厄,那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那时候甚尔也在。
愚昧不堪的人们身边围绕着不值一提的咒灵,这些咒灵在照射到太阳的一瞬间就会消失,是最为?弱小的那种存在,几乎不用他们费力去战斗。
可那些村民们却?说:“她们两个真是恶魔啊,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自从她们降生之后,我家的农作物就经常枯萎呢。”
农作物枯萎跟这个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这几年的天气?很?奇怪,对于?植物来说,是最不适宜生长的天气?。
禅院甚尔虽然?有着“天与暴君”的称号,但谈吐却?温和而彬彬有礼,至少?要比夏油杰容易获得他人的好感。
禅院甚尔只是随口问:“还有吗?”
周围叽叽喳喳的人群爆发开了激烈的议论。
“因为?她们,我的丈夫得了癌症。”
“因为?她们招致的不幸,我的孩子出了车祸。”
“我如此贫穷,因为?盗贼失去了所有财产,都是她们的错。”
……
咒灵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也许可以,但这样弱小的咒灵,就连在阳光下活动都不可能做到,这两个小女孩还没有觉醒属于?自己的术式,未经训练的她们比这些咒灵更加弱小,长期营养不良令她们看起来像是会呼吸的骨架,身上散发着恶臭味,不似人类,比咒灵更加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