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飘落在她手上,阿索那伸手去摘了一朵在手中细细观察,新奇道:“这就是……花么?”
掉落在石壁下的余夏被程斯年拉了起来,她惊奇朝四周的花朵望去,“好漂亮啊。”
没想到,这片废墟里还有这么一出美景。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癫狂的笑声,几?人齐刷刷朝后望去,就见图兰蹲在地上近乎痴迷的望着?地面躺着?的人,喃喃自语道:“完美!太完美了!”
秦孑!
他怎么在这里!?
余夏瞳孔微瞪,与程斯年对视一眼,低声担忧问道:“秦孑和?塞拉怎么了?都在昏睡。”
程斯年瞥了眼四周泛着?荧光的花,蹙眉道:“这墙上是往生花,据说得见会平一生遗憾。人嗅到它的花香会昏睡过去,勾起内心最害怕的东西,然后放下对生得渴望。”
“那怎么办?”
“需要给点刺激。”
“??”余夏一脸疑惑,“刺激?”
“这才是完美的躯体,就好像天生为我打造,专程送给我的一样。”图兰手背抚了抚秦孑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愈发兴奋,他凑过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有一点小小的瑕疵,但是很干净。”
阿索那拖着?那朵漂亮的花朵歪着?头咧嘴笑着?,奶声奶气道:“哇,图兰哥哥又要有新身体了呢。”
仿似,单纯又明亮。
如果忽略她的身份,此时此刻她就像堕入人间的天使,踩着点点荧光圣洁极了。
图兰听到声音终于将目光挪向她,眼底闪过几?丝怨毒:“果然是你!”
能跟在阿索那身边那么久,他可不笨,路上便有了几?丝猜测。
“不然呢?”阿索那耸了耸肩,轻轻叹了口气,“人家装成虚灵出来,也是想早点跟哥哥说上话嘛。只是没想到图兰哥哥竟然要回家了……”
图兰神色复杂的觑了她一眼,皱眉道:“你同意让我回家?”
“图兰哥哥那么想回家,就回家啊,我又没说不让你回去。”阿索那理所当?然,甚至还眨巴了下剔透的眼睛,无?辜道:“人家很好说话的嘛。”
怎么说得她好像挺不近人情似的。
鉴于她的前科,图兰一点也不信她的话,只警惕的盯着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决定先将这身体据为己有。
“我现在要穿这具身体,咱们谁也妨碍不了谁的利益,你们别过来。”
余夏眼见图兰要行凶,脑子里闪过各种诡异的画面,紧张兮兮问程斯年怎么办。
“等。”程斯年面色露出几丝古怪。
“搞快点啊!”阿索那兴致勃勃,亮晶晶的双眼充斥着催促:“人家超想看。”
图兰:“……”
图兰望向程斯年道:“我不要你旁边那副躯体,我跟你没仇,你不会袭击我对不对?”
“不会。”程斯年薄唇轻启,神色淡淡。
图兰这才松了口气,低下头朝秦孑的脸凑近,在余夏越瞪越大的目光中吻上了秦孑的唇。
这……这就是程斯年说的刺激!?
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在寻找进入秦孑身体的通道,就在图兰准备好化作一团黑雾冲进这具完美躯体时,下一刻白箭“嗖”的一声射入他的肩膀。
灌注入口腔的黑雾瞬间又被扯出来。
而此时,在梦里秦孑不知在海里潜水搜寻了余夏多久,氧气一点点窒息,可他一点也不想放弃,还想继续往更深的地方潜。
不能再失去夏夏了。
对,再往下潜,就能找到夏夏了。
然而不知怎的海底猛烈的正当后。秦孑重新睁开眼,抬头便见坐在游艇喝果汁的余夏冲他找了找书。
这时,背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秦孑哥哥,谢谢你,我会好好跟夏夏谈的。”
秦孑浑身僵了下。
而外面被射伤颤抖着?唇瓣的图兰捂着?肩膀,愤愤的瞪着程斯年:“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偷袭我么!?”
“我跟你有仇啊。”程斯年神色冷淡,扣弦拉弓对准他,“你挟持阿夏,怎么会没仇?”
那是一种,真正属于先知无视生死的眼神。
就好像,他眼中所见尽皆是尘埃。
“道貌岸然伪君子!”图兰讽刺道,面部表情逐渐狰狞:“你敢不敢跟我堂堂正正打一架!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都不算英雄好汉,我们当不当?也无?所谓!”余夏反驳。
“比。”程斯年应道。
图兰站起身来,手中化出一把镰刀,一步步朝程斯年走来,双方四目相对间皆是杀气,就连周围空气都凝滞起来。
“小心。”余夏担忧道。
程斯年没说话,手中白弓化?成长剑,拖着?长剑朝图兰走去。
“哇,好困呐。”
悬浮在空中的阿索那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挑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躺下,眯着眼睛瞧着一剑一镰刀飞速相撞,想给两人喊加油,可眼皮一直打架,最后合上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余夏瞥见躺在石块上睡过去的阿索那,又望向石壁上的往生花,倏尔想起程斯年说的话。
——人嗅到它的花香会昏睡过去。
然而已来不及了,她强撑着?打起精神去看他们,但眼皮一直打架,浑身疲惫的不行,靠着?石壁渐渐坐了下来。
“程斯年……”
打架的两人丝毫没有停顿,镰刀挥舞下在石壁上留下深深的刻痕,长剑铿然作响,眼花缭乱间过招数十。
余夏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合上了眼皮。
*
“你赶紧走!”秦孑烦躁的抓着?余秋秋的肩膀往游艇下推,一边推一边催促道:“栽赃陷害也要有个度!”
又回来了!
这次,他索性将余秋秋撵下船,就不会发生无?端端的争执了。他不知不觉,已然将余秋秋看成罪魁祸首。
这时,坐在船舱里的“余夏”疑惑的望向外面拉拉扯扯的秦孑和?余秋秋,嗤笑了声,豁然站起身来道:“渣男贱女!”
她捏了捏手腕,眼神泛冷:“欠收拾!”
这俨然是被往生花香气迷醉入梦的塞拉,三秒前还在江宴和她的婚礼上,不少社会名流都来见证他们最幸福的时刻,这是她梦寐以求多年的画面。
然而,在江宴给她戴上戒指时,在神父询问她是否愿意终生相伴,誓词一句比一句诱惑人,就好像马上她马上就要拥有江宴了。
可是,那一刻她望着?江宴突然犹豫了。
江宴笑着?问:“余夏,你怎么了?”
怎么了?
“你喜欢我么?”她问。
“我喜欢你啊,余夏。”江宴言笑晏晏,眼神真诚道。
像是被遮罩多年的玻璃碎裂掉了,她像是得到所有,又好像是失去了所有。
她是余夏,她不是余夏。
现在,她是塞拉啊。
这个世界男女主在戴上戒指那一瞬间,就像所有人扮演完剧目,又被抹掉记忆重新开始轮转,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轮转了多少次。
就这样,她喜欢江宴喜欢了好多年好多年。
然而他吝啬得不给她任何一个眼神,更遑论“喜欢”,见她就像是瘟疫似的。
“我也喜欢你,江宴。”她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从未觉得如此释然,“可是我,不是你喜欢人啊。但是,足够了。”
因为,你会记得一个叫做余夏的人。
因为,你不会记得一个叫塞拉的猫曾为你而牺牲了所有。
因为,没有人比我爱你像爱生命一样。
这样,就够了。
“你怎么了?我们今天结婚啊。”江宴抓住她的肩膀,揩了揩她眼角的泪水道:“你怎么哭了?”
“再见。”塞拉挣脱他的手,扔下捧花朝教堂外跑去。
这时,空间出现瞬间的撕扯,她再睁眼就出现在游艇上,出了船舱瞅了眼矫揉造作的余秋秋,也察觉出那模样不对劲,阴阳怪气笑道:“你怎么了?不会是眼瞎了吧?”
“没什么没什么!”秦孑一见小祖宗出来顿时怂了,冲她摆摆手恨不得立马证明清白,撒开推余秋秋的手亲昵的拉着?塞拉想往船舱里走,劝道:“外面风大,别吹到了,我们快进去。”
不行,甲板上太危险了!
“进去?进哪儿去?”塞拉挑眉,挣脱她的手,十指交叉“咔咔咔”作响,望着?余秋秋不怀好意道:“我还没跟我姐姐友好交流呢。”
作者有话要说:秦孑:为什么我总觉得嘴巴有股臭气?
余夏:咳咳,你没刷牙就睡觉,当然臭。
塞拉:你不对劲。
阿索那:你不对劲。
秦孑:……你们那到底是什么眼神?